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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那坐在舫屋内的银兔儿透过竹帘瞧他,嘴一扁,心里生起闷气来了。原来无极大叔还是垂涎于那花月痕,不然为什么不过来她这里呢?

  她也隔着竹帘细瞧那花月痕,她是挺好看的,但那又如何?无极大叔是专看人外貌的吗?抚了抚自个儿的脸蛋,忍不住问身边的三嫂,道:“三嫂,你说我还算可以看吧?”她向来不觉自己有多好看,因为审美观大差劲了,只知小泥巴说花月痕生就花容月貌,她就当真认为这花月痕是国色天香,不然何腋脤夺无极大叔的心?所以现下她也开始注重起自己究竟好不好看。

  那柳若兰端庄的神色抹上一许温柔,低笑道:“若说有人能比得过那花月痕的话,非小银子莫属。”

  “是啊!”二嫂梁玉奴无聊的双臂环胸,道:“我说,银子,你大白天就将咱们从温暖的被窝挖起来,为的就是要咱们瞧那姓花的有多好看吗?虽说,规下因展家势力,没人敢再犯白子园,但咱们也是有事要做呢!”发完牢骚后,看了李迎姬一眼,就盼大嫂也说说银兔儿。

  哪知那李迎姬是连话也不吭一声,清秀的脸蛋就瞧着花舫上的展有容,心底在想些什么也不知道。八成是在想,原来天下男人皆大同小异,个个比大野狼还色。“小姐,咱们可不能任人挑衅而不回礼,倘若让人知道了,要小姐的面子往哪里摆?”花月痕身边的丫头忍不住插上一嘴。她是瞧见小泥巴就讨厌,没见过这么黑的女子,简直是众女人的耻辱嘛!

  “说得好,说得好。花姑娘,对方都如此挑衅于你,你若不表态,将来传扬出去,岂不让人见笑?”那马商人向来行事不论后果,只求过程刺激,最好能逼银兔花舫的姑娘出来相见,也好瞧瞧那女子究竟有何等美貌。

  展无极冷笑,道:“花姑娘大可不必理她挑衅,对方定是小丫头片子,闲来无事来玩耍也不无可能。”银兔儿小脸一垮,怒道:“展公子出来寻欢,可曾告知府上大座?”

  “我是来谈生意的。”

  “胡扯,若是谈生意,多得是地方可谈,何须上花舫?”

  “是啊!是啊!”马商人在旁加油添醋,道:“无极兄,你何时娶了老婆,我怎么不知?不过话说回来,家花哪有野花香?定是家里老婆不讨你欢心,所以才来寻花问柳,是也不是?”

  展无极瞪着这姓马的,心想,他是存心挑拨他们夫妻的感情吗?明明是他邀他们展氏叔侄来这烟柳之地谈生意,如今竟往他头顶上栽了。

  “原来家花哪有野花香啊!”银兔儿嘴一扁,道:“既然如此,又何须娶妻?”“娶妻为了传宗接代,姑娘难道不知吗?”马商人又插上一嘴:“我家那群婆娘共生了五男三女,本来纳妾是为求新鲜感,哪知过了二、三天便觉乏味。女人就是如此,玩玩尚可,若图个长久,分明是痴人说梦。”

  展无极开始怀疑这姓马的是不是哪儿派来的内好?银兔儿的性子向来不是温驯之类的,她可是有仇报仇,爱恨分明之人,此举岂不正摆明了他展无极是早瞧腻了她吗?他本该上前斥责这姓马的,但及时收住口。他心想,也许该让银兔儿吃吃苦头,免得老是违他心意,只是──他心底也挺有底的,怕只怕到时吃苦的不是银兔儿……“也罢!”能当上京城第一美人,拥有数十丫头的花月痕也不是简单之人,若不接下招来,岂不让人看扁?“姑娘既有意挑战,月痕也只有合姑娘之意,只盼你若输了,就此不在月痕面前出现。”不然三天两头便来挑战,她不累死才怪!

  “笑话,比赛都还没开始呢,你又怎知我会输?若是你输,你要如何?”“我……”花月痕心一硬,道:“倘若我输,就此不在京城出现。”

  “那岂不断了你的财路?不好,不好,我银兔儿挑战于你,可不是系镦饿死。这样好了,戎讠输了,你船上那二位展家公子就过来我这儿玩好了。”

  “好,好,当然好!”展有容连忙道,而那展无极只是冷哼一声,并不答话。“我也过去,如何?”那马商人露出色相。“倘若你嬴,我马爷也想过去瞧瞧姑娘究竟是如何的人间绝色?你们比赛该不是比脱衣服吧?这我最拿手,若是不嫌弃在下,就由我为姑娘轻解罗衫,我保证会很温柔的……”话还没说完,“碰”地一声,他已倒地不起。因为他让人狠狠揍了一拳──那人便是展无极。

  “好粗鲁啊!”银兔儿呵呵笑道,好开心无极大叔为她出头。不过瞧他那副气极的模样,最好待会儿哄哄他,免得被揍的第二对象就轮到她。

  “咱们比试三场,皆由展家公子做裁判,你说好不好?”银兔儿笑嘻嘻道。“这当然好,展家公子为人公正,由他们做裁判是再好也不过,怕就怕他们不爱理咱们女人家的事。”

  “为何不理?”展无极非但没有认妻,倒还想瞧瞧她究竟要玩什么花样?“是啊!是啊!”展有容拼命做中间人,道:“无极既有兴致,咱们就来做裁判。”咳了咳,大声道:“银兔姑娘,你最好小心点!月痕姑娘才貌兼俱,又岂是你能比得过?最好赶紧回家,安守本分才是。”这是给她警告。

  或许才成亲没二个月,她不熟悉无极的个性,但他这叔叔可熟了。依过去的经验显示,若是她玩得太过火,只怕她会没有好统果,例如:关她个三天三夜,不给她饭吃啦,或者打她屁股,这都有可能。事实上,她现在就已经玩得太过火了!

  “展老公子关心我,我挺感激的,不由我也关心你一下,记得当日我可曾同你说过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小孩是没有,不过女人嘛,你若识相些,包你马上见到那女人。”展有容一惊,难不成迎弟也在舫内?

  “闲话少说,还不快开始比试?”花月痕身边的丫头实在忍不住插上一嘴。银兔儿悄悄瞧一眼展无极的冷漠,扁了扁嘴,大声道:“好,比赛马上开始。”

  现下,她可再也管不了这后果了,谁教无极大叔有了她,还逛花舫呢?这是他的过错,可不是她的。所以她只不过要小小捉弄他一下,他当然不能怪她,要怪只能怪他自己──这是她私下的想法。 微风轻轻拂面,二艘花坊的丫头们全凝神屏息,想瞧瞧究竟是谁赢谁输,银兔儿忽地先开口:“小泥巴,将算盘交给花姑娘。”

  算盘?那花月痕一愣,是要比算数的吗?当下接过小泥巴的算盘,命人将桌椅搬出。“原来银兔儿姑娘还会算数?”展无极冷笑。

  “当然会啦!我不但会,还会看账本呢!你可知曾经我伤重初愈,一时无聊拿了账本来瞧,就瞧见里头账目算错,我还在旁改了几个字,就不知那主人发现了没?”展有容笑道:“连那豆大的字都发现不了,如何在商场上立足?原先那主子是气得发晕,可后来发现你不是贪玩,而是将那数字更改正确,对你真是感激不尽呢!”

  花月痕古怪地瞧他一眼,道:“展公子识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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