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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两人瑟缩了下身子,眼露惧色地揉搓微立的寒毛。

  “可是南火是玄月神教的敌人,一个满清狗,我们为什么要以礼相待,奉为上宾?”宫昱嫉妒得眼眶泛红。

  “是呀!男姊,他很下流耶!咱们别院的客房这么多,他干么不要脸地要和你挤?”

  我都没份。羡慕得要死的宫驭嘟着嘴,不太服气一个“敌人”竟可以摸上她的床。

  月剎洒脱地旋了旋扇柄。“我是谁?”

  “男……破尘大哥。”两人不甘心地一喊。

  “嗯!孺子可教也。”她满意地点点头。

  东风齐聚,一门儒者之家便已成形。

  她从没料到精明、冷酷的南火会像任性的孩童,以耍赖的方式进驻玄月神教名下的一座庄院,即使他毫不知情已踩在义军的土地上。

  这是讽刺抑或是失算呢?

  不可否认的,南火是个令姑娘家痴迷的风流浪子,他才一踏进别院,底下乔装侍女、厨娘的神教中人不住地打量他,而她们酡红的双颊已泄露出心事。

  要不是她事先警惕过,这群大胆、怀春的女弟子八成会学北齐冯小怜,来个玉体横陈──败国。

  这会一个炜烈已叫她大费周章,若是五行齐聚讨伐玄月神教的义军们,她这小小的女诸葛如何抵挡千军万马的磅礡气势,而不毁及反清力量。

  想想都头大,一切似乎已超出常轨,她得好好地思量一番,保护义军的存亡。

  “男……破麈大哥,满清狗什么时候会离开?”忿然的宫昱想生饮鞑子血。

  “小昱儿,收起你仇恨脸孔,炜烈何等精明,非你能应付。”她只担心他们露出马脚来。

  虽然他很清楚技不如人,“但是要我不恨他,很难。”

  “奶娃儿。”

  “男姊……”

  “宫昱,绑好你的舌头,不要乱搅舌根,给我机伶些。”她真是不能太指望他们。

  “好嘛!破尘……大哥。”她就会凶他。

  宫驭不满地问道:“他不会把这里当成家,从此赖着不走吧?”

  “南火南下是为了探查反清义军的行动,只要咱们放出假消息让他误以为任务已完成,就算他不走,他上头的胤礽阿哥也会召他回京复命。”

  这就是她稍能忍受炜烈无礼对待的原因,为了施以反间计,她尚可容许他一时的跋扈。

  “他有那么好骗?”

  月剎俊俏的面容一整。“只要你们少露脸,嘴巴和牙齿死扣不张,我会让他满载而归。”

  “不包括贴上你吧!”

  “宫驭,别惹我剥了你的皮。”

  乱世儿女当不拘小节,贞操是最微不足惜的利器,为了反清复明的使命,月剎是一切都豁出去了。

  “我是实话实说,他看起来可是个危险的男人。”他特别加重“男人”两字。

  “我也是个男人呀!”她潇洒地以扇点了自己一下。

  不过是个假男人。宫驭心中话不吐不快,“可是他脑子不太正常,两颗眼珠子贼兮兮地直往你身上溜。”

  “是谁说我脑子不正常,眼珠子像贼呀?”

  苍劲有力的男子嗓音伴随如虎的雄健身影,炜烈笑谑中带着严厉,字字都含冰刃似地刺得人心冻结。

  “舍弟年幼无知,出口无状,烈哥胸襟宽大,不至于与小辈计量才是。”她用眼神瞪视宫家兄弟,要他们谨言些。

  好个圆滑口吻,让他出不得气。“你去了哪?”

  “小弟去向家母请安。”

  “说起令堂,兄长我也应该去问候一声。”

  月剎赶紧搬出借口,以打住他的想法,“烈哥甭客气了,家母常年茹素礼佛,不喜接触外人,你就别打扰老人家的清修了。”

  礼佛茹素只是个借口,当真让娘来演上一角,第一个出岔子的铁定是她,娘是个不擅掩饰的佛教徒,修佛修心就是修不化国仇家恨。

  “是吗?”反正他也是随口一提,并非诚意。“他们是令弟?”

  “是的。黄衫是大弟岳昱,蓝衫是二弟岳驭,还不叫声烈哥?”她用暗示口气命令。

  “烈哥。”两人不情不愿地唤了一声。

  炜烈看这两兄弟实在是太嫩了,厌恶之色全然无伪。“两位对在下似有诸多不平。”

  “我们……”

  “岳驭、岳昱,去佛堂帮娘燃香。”月剎神色一厉地说道。

  “可是他……”

  “去。”

  “好啦!好啦!我们去求神保佑大哥,千万别被登徒子污了清白。”宫昱临走前撂下一句警告。

  “对不住,舍弟有口无心……咦!烈哥在看什么?”月剎镇定地理理纶巾。

  “你会武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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