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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少在那自言自语了,我没空应酬你。”她不喜反忧地巡视一台台场子。

  朱门酒肉臭,豪门多怨妇,旧不如新。

  “是我纠缠你才是,别当我在开玩笑。”眼里坚定的白震天笑抚她桃色粉腮。

  视线一斜,他的眉头不由得一沉。

  那个和绿蝶有说有笑的男人是谁?

  第七章

  笛声三弄,梅心惊破,多少春情意。

  远方传来轻扬的吟唱声,似低似高地起承转合,黄河的水波荡漾,涛涛不绝奔向东方去,载走沉淀的黄沙,却载不走少女情丝。

  一位婀娜娉婷的美丽女子偎著船桅,静静地望著天边虹彩发呆,脑海中牵挂的是对她不屑一顾的男子。

  微风撩动她的衣带,袅袅似轻烟。

  情字何难解,梵音经诵菇素来,净不了心中那方尘土,沉重地压在两眉中央蹙而不张,幽幽病容损憔悴,弱不禁风。

  “身子骨又不是很好,怎麽又跑来吹风。”一件黑貂披衣落在削薄肩上。

  孱弱的沈醉雪梨涡微晕的回头一视。“姑姑,烦您操心了。”

  “沈家就剩下你这个继承人,我不好好照料,怎麽对得起死去的大哥。”唉,红颜多乖舛,命呀!

  一身素衣的中年美妇微皱著眉,神情显得烦忧,一是为侄女娇弱的身躯感到无可奈何,一是为自己未来的定位忐忑不安。

  虽然人身在华山听师父们开解禅宗,但是对堡里发生的事情犹然了若指掌。

  她安插了亲信打探细琐动静,不时地予以回报,得知日前有一名出色女子住进了白家堡,与“他”状似亲昵地形影不离。

  不是她爱耍心机,一个死了丈夫的年轻寡妇无所凭藉,少了男人遮护就宛如失根浮萍随水飘,一切由不得己,她必须要多用点心思。

  人,总有点私心,期望过些好日子。

  “生死由命,富贵在天,我这不好不壤的身子拖累您了。”她也想有红润的颊。

  “姑表一家亲,少跟姑姑说客气话,蝶儿若有你一半贴心就好了。”生个女儿不同心呀!

  太野太骄纵,和“他”一般性子;旁人说不得。

  “蝶儿生性活泼了些,总不能要她像我这般病恹恹地哪里也去不了。”叫人羡慕她的健康。

  怨生女不如外人亲的沈月琼灰心的说:“她呀!我是不敢指望了。”

  “瞧姑姑说得心酸,没那麽严重啦!蝶儿还小,多教教她就成了。”沈醉雪为之失笑的安抚。

  哪个孩子不顽皮呢!蝶儿不过好动、爱玩,还不至於做出逆天之事,真是多虑了。

  想她一出生就体弱多病,再好的药材也养不壮身子,稍一起风就容易受寒,能长到十八岁是上天垂怜,她懂得知福惜福。

  但唯独情字看不破,殷殷切切地渴望一份真心对待,了此残身。

  “大了,教不动,你没瞧她一见我就闪,好像我是她前世宿仇似的。”其实她心里也是犯嘀咕的。

  早年家贫为了巴上个好人家委身为二房,因此使计让夫君和大姊反目分房,佯装柔弱获尽一切专宠,并在不久後有孕在身。

  以为从此母凭子贵,足以挤下嫡长子让亲儿荣华一生,暗自高兴不已。

  谁知正室却忧郁成疾一病不起,向来怜惜她的丈夫因而有愧在心,反向正妻多献殷勤,日奉汤药夜侍寝,照顾得无微不至,冷落了新妇。

  大概是哀莫大过於心死,就在她生蝶儿那一晚,出身世家的大姊过世了,所以没人注意到二房的喜事,整堡举哀治丧,无人过问她们母女俩。

  当时她认为是过渡时期,只要时日一久,哀伤自然淡忘,她心爱的夫君必会回到身边,重温往日的甜蜜,对她更加疼宠。

  岂料她百般算计下,夫君却未曾回头,日夜守在正妻墓前筑庐为居,不肯再与她做夫妻。

  她心慌地泪雨直下,一再恳求他勿离弃,结果得到的答案让人心碎不已。

  他说正妻才是他心中所系所爱之人,对她只有怜惜没有爱,所以他不愿一错再错地辜负心爱之人,宁可求一个来生相逢,结庐求恕。

  当下她成了弃妇。

  悔不当初的懊恼己挽不回既定的事实,面对孤寂的冷床痛心怨慰,还有“他”——白家少堡主白震天仇恨的眼神,她几乎快撑不下去。

  幸好大哥的托孤为她带来一线生机,有了活下去的动力。

  “你想太多了,姑姑,蝶儿是怕你责备她不成器才躲著您。”母女哪有隔夜仇。

  沈月琼一想到女儿就头痛。“要她弹琴不成调,画山成水难入目,一张观音相绣成女钟馗,你说我能不叹气吗?”

  她噗哧一笑,是离谱了些。

  “要是你我就放心多了,通音律,晓诗书,知进退,不失大家闺秀之仪姿,足堪一堡之母。”这就是她的打算。

  “姑姑,您扯远了。”她含羞带怯地抿唇一赧,娇不胜情。

  “用不著难为情,姑姑以後就靠你颐养天年了,别让姑姑失望。”不枉她栽培之心。

  “可是我的身子骨不佳,恐怕……”难以传承。沈醉雪羞於启齿。

  男女之间的情事碍於脸薄,她是欲言又止,吊在口舌间回旋难转。

  “甭害躁了,好好调理就成了,只要你抓住他的心,还怕他移情别恋吗?”侄女的美貌她信得过,鲜少有姑娘能与之比美。

  “我……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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