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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出去打猎了吧!我想。”她没什么力气地吸了一口可可。

  “打猎?!”他倒抽了口气,小声戒慎地一问:“你们吵架了?”

  “或许吧!谁晓得他凶性大发地想掐死我。”她没有接近死亡的恐惧感,生死无常的事她早看开了。

  何况他并未施加压力,面对她的坦然一问时立即松手,错愕的神色比她更惊讶,不敢相信自己做了什么地低吼了声,转身一走就没再回头。

  她想他是被失控的行为吓住了,少了认错的勇气在外逗留,生怕同样的情形会再度发生。

  人毕竟不是野兽,空负着狂狮之名挣扎于人性之间,他过得比一般人辛苦吧!偌大的私人住宅只有他一人并无亲友往来,所见所接触的全是仰赖他鼻息的佣人。

  两眉一拢的阮正达怀疑耳朵出现幻听。“你说他想掐死你?”

  “没有得逞,我还活着。”瞧他什么表情,好像她没死很遗憾似的。

  “你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还是不小心戳到他的旧疤?”秦狮子向来吼声大,动作小,不会任意伤人。

  尤其对象是她,他更不可能下得了手。

  “谁晓得?我和他不熟。”从发生车祸到现在不过一个多星期,其中有三天空白期。

  “他几天没回来了?”不能怪她,不是熟知的朋友,很难了解一头负伤的狮子。

  她伸出三根手指头。 “他会不会死在外头没人收尸,你要不要去报个警备案?”

  “乌鸦嘴,我可不想引来一场无妄之灾。”到时蜂拥而至的媒体和无孔不入的记者会害他死于狮口。

  “什么人养什么鸟,他懦弱,你无胆。”只会逃避。

  “小姐,你说话很恶毒,还在怨恨我完美的医术。”石膏也要钱呐。

  “狼与狈拿十字架说经,没一个是人。”他在提醒她的不平之气。

  出院当天,她就趁着上浴室时,拿铁制芳香剂敲碎石膏,光裸的双脚让秦狮大为光火呢!

  阮正达莫可奈何地笑笑。“说吧!你找我来干么,帮你越狱呀?”

  “我想走谁也拦不了。到底他是怎么回事,怎会突然兴起杀人的念头?”真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看你说了什么刺激他的话,有时男人并没有那么坚强。”她肯定说中他的心头伤。

  才怪,他会脆弱? “你晓得他有时霸道得令人生气,一时冲口而出的气话当不得真,而他……”

  “请说重点,我不是来听你对他的观点。”他的话招来她一道白眼。

  “我说他有钱没人爱,畏畏缩缩地见不得人躲在墙后,就像外界的传说……”她尚未说完,平日带笑的温和医生突然疯了似的冲到她面前。

  “你……你竟然……你……你怎么可以……你简直是……我都想掐死你……”他语不成句地变了张焦虑不安的脸。

  “麻烦解释一下,我哪句话出了纰漏?天底下没有完美无瑕的人。”她承认有缺点。

  世上没人爱的人多得是,灼伤、自闭到走不进人群的也大有人在,他拥有世人梦想得到的一切,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地方?

  难道连太阳、月亮都要依他高兴起落不成?他太强求了。

  抚了抚气的阮正达感伤地看了她一眼。“有些事并非三言两语说得清,他的私事应该由他自己告诉你。”

  “可是……”三言两语说不清就长话短说,反正她有的是时间。

  “别问我,我只能说他很在意外界的评语,八年前的事伤害了很多人。”以他受伤最深。

  “你是指他杀妻一案吗?我是说结婚前三天死去的准新娘。”那件案子闹得轰动,可惜她正准备期中考未加注意。

  他眼中升起防御之色。“丫头,你真是送牛奶的小妹吗?”

  “怎么?我看来不像?”眉一挑,她不做正面反应。

  “以我们目测的年纪,你不出十八岁,但是真实年龄呢?是否里外一致?”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通常不会记住亘久的一则新闻。

  而且事后在金钱压力下不了了之,上报率大约三天左右,大人都不一定能记忆犹新,而她却因年代久远而一口说出当时的情况,令人不由得怀疑起她的身份。

  女人的狡猾他是见识过,虽然她有一双清澈无垢的大眼,谁知心里藏着多少污垢?越是美丽的花儿越毒,外表清纯不代表内在一样光明磊落。

  她,并不简单。

  “阮医生,请你在为我贴上标签以前试着回想一下,我是出自愿还是被两位的仁心仁术所‘收留’。”她尽量不表现出心中有鬼。

  即使她是有目的而来,合不合作在于他们,她所做的也只是顺应狮意,引火人们而已。

  “这……”他无言以对,她的确是他俩合谋留下来的,有问题的是他们。

  “就算我有不良企图也是你们自找的,你们给了我  机会去惹是生非,哪天被我卖了也是活该。”丑话说在先,他日才有借口脱罪。

  “你会吗?”他试探地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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