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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四


  这样还怎么问下去?迹部的额头挂起一个小小的十字,还未开口,却见幸村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熟练地拨出一组号码:“涟漪,你在学校吧?我有急事,你现在立刻放下手边任何事,马上到男子网球部的场地来。”

  语毕,他就挂下电话,根本不给妹妹拒绝的机会。这样干脆的作风,让迹部不由心里一震,幸村精市,果然名不虚传,绝不是表面上做给他们看的那点点气势而已。本想探下元元的口风,却突然想起这次受伤的主角是他最在意的人,怕现在压根没心情去看,去想。有些自嘲地一笑,然习惯性视线,却突兀地发现了元元眼底一闪而过的精光,这是?

  元元没有错过迹部眼底潜藏的疑惑,却回避着地别开眼,看着幸村快步走到藤真身边,半蹲下身体递出一块手帕。他的声音此刻仿若磁石般蓄满了力量,蕴着见不着底的温柔:“别太自责了,我们都能理解的。我相信小颖也没有怪你,别放在心上。”

  “呜……呜呜呜……”藤真垂着眼泪,蒙蒙胧胧地看着笑得很恬静的幸村,心里有种祥和感慢慢沉淀。抽泣虽然未止,打嗝还在继续,可是呜咽声确实小上好几许。

  季颖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美人的魅力啊……她就是不看也知道现在是个什么场面。对于这个藤真三娘……不,是藤真三子同学的事迹,她也从元元这个大嘴巴那里听闻过一些。这个女孩天生憨厚但是胆子奇小,也正因为此,拥有天籁之声的她才一直徘徊在主力的边缘。由于是被迹部发掘,所以也曾如她现在一般地“风光”过,然性格太软,家底又不够厚,普通,自然经常受到过女生的排挤和奚落,甚至是虐待,虽不如她这次来得夸张,但时间长的话,会造成强大的精神压力,她就休学过一个学年,硬是从迹部的同学,变成了元元的同班。

  对于经历过那些事的藤真来说,眼见这样的场面都会非常恐惧,所以她现在能站在这里,她就已经很是感谢了想来幸村定也如是认为,这不过是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孩么,就算真冲上来,估计也只能增加一员重伤病患罢了,何必?他一向都不支持拿身体上的创伤去换取良心的平静。就当时的情况来说,她能逃出去通风报信是最好的办法,但面对这样残暴的场面,像她这样本身软弱的人,哪可能冷静得下来?

  她可是被人在肩上狠踹了脚,痛到五脏六腑都移了位,全身神经都发麻般地刺痛,才醒过来的啊……季颖苦笑无言,是不想说,也是没有力气说,而这个场面怕是逃之夭夭的藤真也没有看见。何曾想过,自己也会有这样一天呢?究竟是她玩得过火了,还是网王的世界根本不如想像中的好?现实和理想的距离呵……

  只是突然有些闷闷的感觉,不知道青学若看到她这副狼狈样会有什么状况发生,不二一定会……心里一紧,有些奇怪的揪痛,让她想要甩开思绪般的微微摇了摇头。因为闭着眼,她完全没有看到元元微愕的表情,和随即渐起的淡笑。

  果然……如此吗?

  第八章 蔓延两地的血迹 八

  “哥?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水无月涟漪跑得很急,一站到网球场门口,就累得半弯着腰踹气,声音却依然如叮咚泉水般悦耳动人。

  “涟漪,别急,这事一时说不清。”幸村显然很心疼妹妹,表情上的安抚依然换上了一点担心,仿佛害怕她会喘不及气。

  “水不月,进来说吧。”迹部昂着下巴,很清楚幸村刚才的话中有话,无非就是这个要求。

  “是,迹部学长。”水无月涟漪一扫场内,很惊讶地看到哭倒在地的藤真,及面色惨白的季颖,然口气也还是沉稳得如同兄长。

  她的表现非常出众,连远处一直有意无意探听情况的神监督都不禁对他另眼相看。然这一看,却更是无法抽身,为这个女生无法估计的美貌。她的身体纤盈如风,步如缥缈烟云,却是踏得结结实实。既不摇,也不摆,只见端庄,不可轻浮。那俏丽的瓜子脸上,此刻面色潮红如桃,娇艳无双,让人羡慕的紫发,披散如瀑,刘海和着汗水粘在白净的脸上,丝毫不显污垢,反而多了份这个年纪罕见的风情。

  无可非议,水无月涟漪的出现宛若一道清泉,让人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沉重的心情仿佛注入春色,不再闭塞。

  一瞬间,气氛骤变。

  不愧是幸村精市的妹妹,这份气度,这份特色,果然是名不虚传,外人怕是学都学不了。元元在内心叹息,却很快从她的美丽中抽离,对于心中驻着一个影子的他来说,任何的美丽都不敢欣赏超过30秒。只是连他也无法否认她确实有煽动人心的本钱。若说季颖的美丽是让人无法忘记的,窒息的痛,那么水无月涟漪便是让人移不眼的,沉醉的甜。

  “三子,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哭成这样?”水无也涟漪轻轻环住藤真的肩,作为她惟一的闺中密友,她便是比幸村更强有力的镇定剂。

  “关于这个,还是由我来说吧,藤真同学先休息一下的好。”柳在幸村的示意下迅速整理了信息,归纳成章,几句话简单勾勒了下当时的情况,并聪明地避开了敏感的话题。

  幸村之所以让他出马,一则是信任他的总结能力,毕竟在这个时候能保持完全冷静去判断的人不多,局外人的他或许是最合适不过的。纵然幸村表现得如云淡风轻般的镇定,但内心究竟有怎样的波动,连他也揣测不出,恐怕能看出这个问题的,就只有那边角度巧妙的冰帝经理。而他刚才的表现,恰好说明了自家部长对于这件事,绝不像表面上的无动于衷。不过最重要的,应该是幸村不想好容易才停止大哭的藤真越说越伤心,又来一场新的循环。他们还没有问出肇事者。这个问题比什么刺都扎人,插在两校人马的心中。尽管,他相信双方对于此次的事,心里都有了些未必没有把握的想法和方向。

  那个叫藤真的女生应该没有说谎,虽然他不认识她,但是从冰帝的人看她的样子,还有她表露出来的性格,都可以看的出来。既然她说不是冰帝的人,那么……不是柳武断或者多疑,也不单纯只是直觉,他心里其实已有八分把握,会是自己学校的人所为。

  杉木颖家庭背景单纯,在这里又没有亲人或者羁绊,平时虽为人嚣张,却甚少摆脸作姿态,就算是恶作剧也针对明显不会报复她的网球部成员。她平时一向喜静,也乐得一个人清静,不在乎别人对她的排挤,根据几天的相处,看得出她对名利之事也很淡薄,并不高瞻,所以不太可能之前结了这方面仇。就算是偶尔的炫耀,也往往只是对自己信得过的朋友进行一番褒奖,从某些方面来说,她的性格很单纯,相信过去也一直都生活在简单的环境下的。这样的她,要结交如此心狠的仇家的机会,实在是少得可怜。

  然一旦牵扯上了幸村真田,对他们学校的人来说,就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毕竟……柳在心里深深叹了口气,这次,怕是要闹大了。

  “三子,为什么说不是我们冰帝的人做的?你认识她们?”关于这点,其实在场的人都有所不明,立海的女生虽容易冲动,对季颖也一向看不惯,估计一直伺机想整,但冰帝的女生就难说没有不敢犯事的。女人要钻进了牛角尖,定是比男人更不可理喻。何况,就算立海的人有心,冰帝也不是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的地方,尤其是在学生稀少的周末,为保证校内昂贵设施的安全,守卫远比平日森严得多,哪还能像季颖第一回进来这么容易。

  “不不不,我不认识。”藤真像拨浪鼓似的猛摇头,她要认识那些人哪还能活到今天啊。

  “那是?”她再好的本事,也不可能把冰帝这么多人的长相都记下来吧?

  “因为……虽然她们穿到了冰帝的制服,但我看到为首的那个女生……她穿着白袜子。”藤真犹豫了下,才认真说到。

  一片哗然。虽不像爆炒般喧哗,柳和幸村交换了个眼色,对于这个答案他们可是莫名异常,染冰帝的人却皆是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那种显然松了口气的窃窃私语和迹部逐渐明朗起来的脸色,可以看出他们对这个结果完全没有逻辑可言的判断,不存在任何的怀疑。

  “冰帝的女生以着黑袜为骄傲,一般底线是藏青色。就算不穿袜子,也绝对不会套上淡色。就好像没人会穿着他校的制服上学一样,白色的袜子便是我们学校不成规定的禁忌,就算再匆忙也绝无穿错的可能。何况,她们还穿着制服。”水无月涟漪像是看出了幸村的不懂,不疾不许地给他一个肯定而完整的答案,排除了任何反驳的可能性。

  这样吗?幸村微微紧了紧眉头,看来此事更是蹊跷:“藤真,再看到她们时能认出来吗?”

  “不能,她们带着面具,根本看不到外貌。”虚弱的声音,从幸村身后轻轻飘来。

  他一回头,便是季颖发紫的嘴唇,微微颤动。在他们没注意的时候,她已经稍微踹过气来,在元元的牵扶下半坐起身体,可她虚弱的模样却比刚才更甚。心下猛得一紧,幸村刚要说些什么,却看到她眼底的安慰,那抹一向复杂的黑,此刻却是如此的沉静和安逸:放松,别太紧张,她没事的。

  她希望他能不要这么担心,却不知道的是,自己这份倔强的温柔,只能让幸村的心抽得更疼。她的知之,让他无地自容,他无法抛开一切,甚至没法想元元那样始终站在她的身边。

  “面具吗?真亏她们想得出来。”柳试探地看向幸村,却见他回首的紫眸中蕴着一丝决绝,看来这次,他没打算就这样了了。

  “显然是有计划、有组织、有预谋的,下手还这么狠毒。这件事若不把它弄清楚,两校的面子都下不来。”元元见季颖清醒了过来,当下松了口气,很快又恢复了平时那个镇定大方,坦然自若,做事有条有理的精明经理,“等医生来看过后,我带颖再去大的医院检查一下,这样打估计得照个x光片。验完后,我再带她去警局报案。”

  “警局?”水无月涟漪显然有些惊讶,望向哥哥的眼睛里有丝疑惑。

  “嗯, 她们是下手很重。”幸村对元元的决定毫无异议,“涟漪,方便的话你一会儿和藤真一起到警事厅帮忙做个口供。”

  “这……哥,我怕……”水无月涟漪转回头看着藤真,她可以感觉出她倏然抽紧的神经。只有少之又少的人知道,藤真三子对警事厅有心里阴影,就算真的去了,恐怕也会很快晕倒,要不就是抖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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