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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五


  “不用了,你看我今天的样子,也知道没有体力去。”季颖眼尖地发现了藤真的不一样,同是有心理隐疾的人,她大概猜得出原因。且不说她无意难为,就算被打伤了,脑子还是很清醒的,她不至于眼花到看不出坚持想要报警的,其实就只有特别在意她的幸村和元元。

  “但……”他担心她的安全啊!元元颦眉,他不是猜不住她的想法,也不是不知道在台面上,没有一个学校会愿意宣扬这种事。不管是现在嫌疑最大的立海大,还是事发地的冰帝,估计都会努力把这事压下来。

  “医生来了!”季颖眼尖地发现气喘吁吁的白炮大叔终于跑到了网球场,心里着实松了口气。元元太还能劝下来,幸村就不是她能搞得定的了。

  “小颖。”幸村看她一脸想要逃避的样子,心情很是复杂。

  “别担心,我没事,你们该做什么做什么。别一直耽误了,等会天色晚了,大家都不方便。”季颖努力撑起笑容,却因为无力感,而搞得比哭还难看。

  她的话,多少让幸村有些难受,这无疑是再次提醒他,自己身上所必须担负的责任。转过头去,他依然气势磅礴,坐回到原本的位置,再不转身。这样的行动算是对她的应答,只有熟悉他的几人,才明白他内心的挣扎。

  退让,未必是他想要,但是现在却是,不得不。

  “你不去好吗?这里元元陪我就可以了,还是说……你舍不得放人?”

  “哼,本大爷的事用不着你来管。”迹部没好气地白了季颖一眼,他以为他到现在还听不出她的话中话吗?转头,他对一脸担忧的元元说,“你留在这儿吧,等她做好简单的包者后再回来。”

  “谢谢你,迹部。”这句话,元元说得十二分的诚意。他一向不轻易低下的脑袋,这一次,却是心服口服,无比恭敬。

  迹部只是“哼”了一声,便头也不回地往冰帝的阵营走去,他华丽的身姿和优雅的背影,即使在烤炉一样灼热的太阳下,也一样高贵得让人觉得扎眼。

  “抱歉,连累你了。”季颖不用转过脑袋也知道元元的心情,她很想拍拍他的手安抚他的情绪,可现在却痛得根本无法动。

  “你要知道错了就给我乖乖去警事厅!”元元没好气地恨声,他不需要她的体谅,他只要她的安全!

  “好啦,好啦……”季颖朝天翻个白眼。她只是不想让他在走前还有为自己背负这么多,去过他家后,就知道这些贵族家庭有多复杂多麻烦。对她这种人来说,连去第二次都绝对的不想!

  何况,他这家伙是好,反正也要穿回去的,大不了到时候拍拍屁股走人就是了。可是,走不了的幸村又要怎么办?都大赛结束,关东大赛就在眼前,这就等于说,他的手术时间也快要到了。在这个复杂而敏感的时期,她实在不希望他得罪学校。民不于官斗,学生和老师也永远没个争头,尤其是他这种家底比较一般的。季颖不难想像以幸村的骄傲,必然不曾和学校提他和水无月家族之间的羁绊。父母离婚不是什么光荣的事,何况那样复杂而庞大的家族,想想都知道其中会有多少说不清,道不尽,复杂得要死而她也完全不懂的玄机。

  唉,做人啊,怎么在哪个世界都这么困难,这么烦?不过上个厕所,还要被人扁?流年不利?还是……人品问题?

  第八章 蔓延两地的血迹 九

  新人战最后一场。

  打败凤的日吉,此刻无疑成了唯一有资格站到切原斜对面的人。和对龙马一战不同,他显得相当专注,早早地将对手打量,那种仿佛浑然天成的气势如雷霆一般,完全没有为那些以上克上的争权之心搅和。这时的他,只想以优异的战绩早早出位,以争取迹部和监督的信任。

  这一端的切原,却连看他一眼的兴趣都没有,依然吊儿郎当的笑,照例弯弯腰压压腿。尽管幸村在赛前给他下达了多种束缚和要求,他也没什么在意,似是完全不把对手当一回事。

  想来那种连名字都没听过的“小人物”必然是进不了他切原大人的眼里。季颖最近勾起一抹浅笑,却在下一刻因酒精点上手指而痛得龇牙咧嘴,差点没把爹娘喊出来!

  “唉呦”轻嚷出声,季颖终是咬破了唇也没能忍住。她没有去看周围人的表情,怕见到那些熟悉的蔑视眼光。现在的她,不想承受那些。

  这,已是她能承受地底线。不管看上去有多能忍,她总也还是个人,人身肉做,怎么可能会不觉疼?她甚至没告诉任何人,其实她小的时候比谁都怕痛,大家都嘲笑着,鄙视着说她娇气,于是她便开始一忍再忍。很多时候忍不住了,就躲在房间里偷偷地哭,每每那个时候,只有妈妈会温柔地摸着头告诉她,这并不是娇气,有些人天声就痛神经敏感,是她不好,遗传了坏基因给她。

  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突然想起妈妈呢?又有多久,没有想起那个时候了呢?原来,她终究还是无法不想恋,无法去忘却。太过念旧,其实很愚蠢,只是慢慢地已很少回忆起那些过去的日子,而温暖的情节,也逐渐开始多过冰凉的医院。原来,人真的可以说无情便无情,就算执着顽固如她,也总有一天,会放下和淡忘吧。

  自私,才是最种的本性。想记忆,不过是换个方式保护自己。对于这些不敢面对的透彻,她实在过于勇敢,但对于该去追求的幸福,她却懦弱得让人想要发笑。试图勾出一个自嘲的笑容,却发现被咬破的嘴唇已有血丝渗出,咸咸涩涩,刺鼻的腥味,引起最直接的反胃。

  “喂,你没事吧?”元元摸了摸口袋,却发现没有带纸巾,还没说什么,坐在边上的幸村已主动伸手替她擦了擦。

  元元有些诧异,却在转头见到幸村的动作时,更是想笑。没想到高傲如女神的人,也会做得出这样诡异的姿势——因为身份,他必须正坐,然因为心情,他始终放不下她。两全难图,他的身体也就一半对着一半,正坐必然是处于责任,但伸向斜后方的手,却干脆而温柔,让人很难不疑惑他究竟是不是后脑有眼,才能做到这么高难度的事。和季颖交换了个眼色,同时发现彼此眼底浓浓的笑意,他们同时选择聪明地强忍,以免有人恼羞成怒,难保不会有什么奇怪却绝对恐怖的后果。

  “我来吧。”元元从幸村手里抽出纸巾,然后小心地顺着下巴拭去,他知道离鼻子太近的话,患有惧血症她,会自然地想吐,“忍得住吗?不行就直接去医院。”

  “那就……去医院吧。”虽然元元的动作已十二分的小心,但是季颖还是很想吐,不单是因为惧血,也是刚才被踢到了胃,此刻正发作似得难受。

  唉,人生不如意之事,虽十有八九,不过她也太倒霉了点吧!果然王子是高高在上的,不可亵渎的,轻易去触碰天顶的琉璃瓦,上天也不会允许。季颖的眉眼几乎皱在了一块儿,十八个结来形容似乎也还不够数。若不是不想在众目睽睽下丢脸,季颖怕是会恨不得化身为狼,爱怎么嚎就怎么嚎。真是见鬼,怎么治疗会比挨打还疼啊!

  “等比赛结束我去还是怎么?”

  “还要等吗?”季颖看了眼场上,我的妈呀,他们两不用这么纠结吧,居然连一局都没打完,这要等到什么年代?她不可想再呆在这里活受罪了,使出吃奶的劲儿提脚踢了下从刚才起,就一直站在自己身边不发一语的仁王:“狐狸,陪我去医院……”

  “医院?还疼?”难得的没有调侃,然他直白表露关心的眸子,却只换来季颖两个硕大的白眼。伤成这样要还不疼的话还得了?他有当她是人类吗?

  “呃,抱歉。”仁王见她每被棉球轻触,都哆嗦不止的样子,就知道自己问了个极傻的问题。她会主动说,必已是忍无可忍,偏生地又好面子,不肯轻易在人前表现自己的脆弱。会叫他,向来是因为对自己足够信任,要说完全不在意不感动,很假。

  “你发什么呆啊?”看他心神不宁的,季颖也有些好奇,这家伙一向是雷打不动的,怎么这会儿像痴了似的?

  “没什么,我现在带你过去吧。”仁王避开季颖的视线,走到前面对着幸村鞠了一个90度的躬,“部长,我要请假。”

  “请事假?知道要付出的代价吗?”

  “嗯。 ”

  “那去吧。”

  “谢谢部长。”

  非常公式化的对话,在人前,他们便必须如此。有时候会觉得很烦,但是不管怎么厌烦,该做的,从来便不曾少过。

  只是这一次,在仁王转过身的同一时间,他听到身边传来恍若是错觉的轻咛:“谢谢你,雅治,她就拜托你了。”

  仁王没有应声,稍微一顿,便大步朝季颖走去,原本松开的手,此刻却握紧成拳。将幸村的外套盖在季颖身上,他弯腰将季颖一把抱起,比任何时候都要小心和温柔,眼底却藏着比什么时候都更冷峻的狠冽。

  “狐狸,很可怕哦。”季颖闭着眼睛,心里却很是震动,这出闹剧,到底是什么目的,居然把大家都搞成这样……

  “没事的,别担心。”小声地安抚,冽色微微退却,然始终没能从他的眼底抽离。

  “比赛一完,我马上就到。”元元在前面为他们带路,直接走到自家的车边,亲自为他们开了车门,看得司机一阵心惊。

  “少爷,我……”

  “送他们去东京都医院,开快一点,但一定要稳,如果警察开了罚单,全都交给我,明白吗?”元元没有听他罗嗦那些废话,直接而果断地交代,“送到后就不用回来了,在那里等我,看他们有什么要帮忙地都先做着。”

  “是,是的。”

  “颖,悠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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