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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算什么啊?

  那一掌将她过去二十年的所作所为尽打散了,那过去的她活着究竟算什么啊?

  “不要哭了,不要哭了,没人会欺负你了,我在啊。”

  他是谁啊?他不过是个喝粥的老主顾,怎么会理解她心里的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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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算什么?

  “算什么啊?”她猛然叫道,弹起身子,随即全身剧痛不已,低叫一声倒向床铺。

  “苗小姐醒啦,太好了!”女声高兴的叫着,随即楞了楞。“要先去找七爷还是喂药呢……先喂药好了。苗小姐,苗小姐,我扶你起来。”

  苗余恩虚弱的张开黑眸,看见一名丫鬟打扮的少女上前。“你……你要做什么?”眼角瞥到古色古香的陌生环境。这不是刘府,也不是她所曾住过的地方啊。

  “我要喂你吃药,小姐。”怀安身强体壮,将余恩扶坐起来,见她流露痛苦神色,安慰道:“忍着点,喝了药,小姐就可以再睡上几个时辰。”

  “我不认识你啊……”

  “可我家七爷认识你啊。真是吓死人了,小姐浑身都是血的被抱回来,元总管连夜请了大夫,七爷是有爱心,平常见他埋些动物的尸首,可从没见他捡回人过,着实把咱们都给吓了一跳……”

  记忆猛如潮水涌来。想起师父的绝情,想起大师兄的那一掌,留她孤伶伶的死在竹林里……突然之间,气血翻搅,无法克制的将刚喝下的药汁尽呕了出来。

  “啊!”怀安惊叫,连忙退了几步,呕出的药汁溅了她一身。“小姐,你怎么啦?是不是我没煎好药?”

  长年相处下来,隐约理解师父对厨艺的狂热,只是从来不知道那样的狂热竟然让他狠下心杀她。

  这算什么?

  难道养育之情比不过在厨界的举世盛名?

  “爷!七爷!”门一开,怀安见到救星,忙叫道:“您来得正好,不知道为什么,苗小姐将药全给吐了出来!”

  聂七蹙起眉头,看了一地的药汁,说道:“再去煎一碗就是。”斥退了怀安,拉了把凳子坐在床沿前。

  “你还好吗?”他温声问道,见她不应声,彷佛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他也没有打断,就静静的坐在凳上注视她。

  第一眼见到她,是在一年前的大街上,那时注意的不是她的人,而是她俐落的煮粥身手。她的摊子与其他人不同,卖的对象多是低阶层的工人,便宜而量多。是素粥,所以他上前一试。这一试,试了一年有余而难以离开。

  她的粥清淡而有香气,菜色并不刻意以模板印成肉型,而是以完全的素菜面貌呈现。也许不是大街上最有味道的饭菜,却是对了他的口味。

  从此,风雨无阻的,只为粥,也渐渐的,由她煮粥的俐落身手往上移去观察她的脸。

  他已经很久没有注意到女色,却也能看出她的相貌清秀,可惜无特别之处;加以她个性向来沉默,略嫌阴沉,因而在旁人的眼里相当不起眼。她的头发大多时候是规矩的绑在脑后,难以窥见,如今她一头黑发散于胸前,显得十分柔弱而惹他心怜。

  涣散的焦距逐渐聚起,余恩的眼瞳终于落在他身上。

  “你……是聂公子?”她难以置信的问道。梦里恍惚间似乎梦见他……

  “怎么,你才睡了几天,就不识得我了吗?”他温和笑道。

  确实不识得啊,她梦里的聂七大吼大叫又像充满怒意,一点也不像她所认识的聂七。

  是真的作梦了吧?眼前的他多温文儒雅。梦里那个男人说要保护她,真是梦了。也唯有梦,才会有人这样说啊……

  “你……为什么要救我?”她气弱苦涩地说道。

  “我能见死不救吗?”

  见死不救?那表示,当时她离死不远了?为何不让她就此死了,当作报了师恩。留她的性命,是要她日日夜夜想起他们的绝情吗?

  “那……我……我要怎么报答你?”

  他沉默了会,随那微笑道:“你安心养伤便是,何须报答呢。”

  “怎能不报答?”她脱口说道:“要我时时刻刻都惦记着欠你的情吗?”就算不要人捡,不要人救,仍然还是被师父捡回去了,被他给救回来了。欠的情迟早要还,不如先还。

  他又蹙起眉。“咱们是朋友,何须言谢?”怀安小心端着药进来,他接过吹了几口气。

  “朋……朋友?”余恩吃惊不已,震动了肩上的伤口,引得刺痛连连,她喘了几口气。

  “很痛吗?你的伤还没愈合,别随便乱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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