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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谣言之祸。省得人说你养这些同僚是为自己。”

  他冲动地跨前一步,小堇以为他要打人,连忙拉住他,吓叫道:“爷!”

  “你……”

  “大哥?”她笑着。

  真巴不得用力摇晃她的肩,问她为何要是女儿身?是男的,多好!能猜中他心意的,只有她。

  他家中有弟,但各有志向,他们对他为国为民的选择不表赞同、也不表反对,更别说是了解他在朝中的心思,如果她是男的多好,定要当下立收她为义弟,与他共同尽忠!

  偏她是女的,一个女人能有什么作为?

  “爷,爷,别气别气!”小堇急叫道。瞧见聂沧溟青筋毕露,心里吓了一跳。她自跟随他以来,从未见过他和颜悦色以外的表情,即使有人挑衅,即使有人中伤,爷也不曾暴怒过,但今晚连连动怒,对象都是同一人。

  “大哥,好走。小弟懒,所以不送了。”她露齿笑道。

  聂沧溟瞪着她半晌,才咬牙道:“小堇,走吧。”

  又看她一眼,几乎要搥胸顿足;每看她一眼,就觉心痛不已,这样良好的俊才……竟是女的!

  谭碔砆目送他们离去,有一搧没一搧的,喃喃道:

  “思考……真累。”

  她一向不太愿意动脑,与他交锋,不但得观色,还得揣其意,不停地转动她快生锈的小脑袋。

  “奇怪,为何他不喜欢我呢?他是个习才之人,应当礼遇我才是,怎么反而对我处处恼怒?”沉思了会,直到凉风袭来,她打了哆嗦,连忙将烦恼拋诸脑后。

  他的心不好猜,但无妨,只要能当靠山就好。她又撕了一个包子,舍皮只吃馅肉,咕哝道:“真饱。”

  第二章

  海风袭来,飘来一股淡淡的海水味,一如聂五身上的气味。

  “送到这里就好,反正小舟在前,我是去定狐狸岛了。”聂五笑道,俊秀的脸庞透出一丝诡异。

  聂沧溟淡淡一笑。“此次一别,不知何年再聚,多送你一程也无妨。”

  聂五瞧他一眼,哈哈大笑。

  “大哥,明人眼前不说暗话,你送我,究竟是为我,还是为其他人?你怕我临时改变主意,决定就近据山为寇,与朝廷相抗?真是这样,这又有什么不好?反正上有昏君、下有贪臣,吃苦的是百姓,你猜,我的出现,能救多少百姓?”他年纪轻轻,已有唯我独尊的心思。

  小舟靠岸,聂五毫不迟疑地跃上去。

  他回首,戴上狐狸面具,说道:“大哥,狐狸岛是我的,我可以让它成为天堂,也可以拿它当人间地狱,更能将它视作成为大明皇帝的跳板。”见聂沧溟面容一整,他笑得更邪。“你以为我真要当皇帝?那样的皇帝,我才不受。大哥,自幼人都赞我聪明过人,为什么,因为我锋芒形于外;而你就不同了,你的反相就是你的面具,一辈子也不肯拿下。你心里在想什么,永远没有人了解……”

  既然无人了解他,那么他就将一生奉献给朝廷吧!当时他如此答道。

  “聂兄,你在想什么?”左军右都督段元泽走进都督府里。

  聂沧溟回过神,微笑道:“我在想,方才其他地方参与京督的军队名单已呈上来,你何时会交出京师军队名单?”

  哎呀,来得不巧。段元泽堆起笑。“那事稍后再谈,现下有一个大问题——”

  “哦?”他随口应道,收敛心神。已许久未曾与五弟联络过,为何刚才会忆起他临走前的那段话?

  “这个问题,是从翰林院出来的。”

  聂沧溟一僵,原要站起的身子硬生生地停下。他迟疑了下,满面笑容试探道:

  “翰林院出了问题?”

  “是啊。翰林院的今科状元谈显亚,你可见过?”

  “前几日在奉天殿外,远远看过一面。”他略急答道,接着问:“然后呢?究竟是出了什么问题?”

  段元泽见他急促,失笑道:“沧溟兄,难得见你这么紧张,难道你对吴大人千金有好感?”瞧见聂沧溟面色疑惑,他解释道:“状元公与你年纪相当,又相貌堂堂,果真被吴大人相中,意欲招赘。怎么?你真对吴千金有好感,我找个媒婆帮你说上一说好了。”

  “我连她一面也没瞧过,谈什么好感?”差点吓出一身冷汗。谭碔砆可真幸运,女扮男装数日待在翰林院里,竟无一人看穿,反倒累得他,日日夜夜担心受怕。

  怕她一朝被揭露,累他性命。

  “吴大人今日因病未上朝,元泽儿的消息真是灵通。”

  “我倒宁愿你说我是八面玲珑,京师里的小道消息没一个逃得出我的眼下。”段元泽自豪道:“除去榜眼程孝隆高龄外,状元与探花皆是年少之身,行情看涨。从我安排的密线得知,吴大人原望谭碔砆高中榜首,将女许给他,哪知人算不如天算,圣上钦点谈显亚为状元,我与他交谈过几句,是个心高气傲的读书人,将来有吴大人当靠山,他在朝中官运怕要扶摇直上了。”

  “你的小道密线还真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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