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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


  “好!你果然没有变,我这一日兄长敬你一杯,祝你一路顺风!”他举杯。

  阮冬故本以为他要将唯一的酒杯交给她,于是豪爽地伸出手去接,不料他一口饮尽。她才微讶,就被他一把拉进怀里,俯下的俊脸令她心神微跳,同时明白他要做什么,迟疑一会儿,没有使力推开他,任他吻上她的唇喂酒。

  这种吻,跟一年半前那种轻轻碰触她嘴的感觉完全不同,美酒如细泉滑落嘴角,直到他放开她后,她还在回想方才到底喝到了没有……

  她抹干嘴角,唇舌有些发疼发热。

  “冬故,老实说,我这些年对官场确实腻了,若是往日的东方非,即使战争起弄得民不聊生,我也不介意。”利眼终始停在她脸庞上,他道:“好,既然你拒绝在此时与我辞官,那么我就在京师等你吧。”

  “东方兄……”她轻笑:“好啊!我要能平安归来,盛世指日可待时,我愿与你共辞官另谋生活,如你信里所写那样……你也一定要保重。”

  “你担心我?”他扬眉,哈哈大笑:“如果我真能被那老秃驴拉下来,今天我就不会送行连累你!你以为为何众目睽睽下,我要在你身上烙上东方非的印记?”

  “唔……印记……”阮冬故摸了摸嘴巴。这也叫印记?

  他阴狠地瞪她一眼,拉下她的手。“本官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在我的保护之下……你以为我又在害你?明明正在失势的东方首辅,却故意公开纳你为自己人,将来你也必成箭靶,我害惨你了,是不?”

  她闻言,正色道:

  “东方兄,无论如何,在治水工程上我始终欠你一份情,改日你要有难,只要不与国事相抵,不违背正理,即使我在千里之外,也会想尽办法助你!”

  东方非听她信誓旦旦,明白她的承诺如同他一样的真实。他只是哼笑一声,将她的誓言轻轻藏到心里,神色自若道:

  “妳放心吧。老秃驴短视近利,他的风光了不起再维持个两年,将来你就会知道,我只要放了心思下去,谁还能是我对手呢?”

  她皱眉,压低声音:“东方兄,你可别再搅乱朝纲。内忧外患齐来,纵有良相圣皇,也会耗尽皇朝元气。”她真怕他的喜怒无常害死人。

  东方非笑了一声,不答反道:

  “我还必须赶回宫城里。与曹泰雪相较,如今的东方非不过是皇上眼前一个普通首辅而已。”忽然执住她的左手,指腹轻抚过她缺角的掌尾。“阮侍郎,本官若要你谨守户部职责,你必不肯承诺,好吧,你要哪日亲上战场,必须答允本官,无论如何,不准死。”

  她理所当然地笑道:“这是当然,我还有许多事要做呢。”

  “你要做的事里可有东方非?”

  “东方兄,有你。”她承诺。

  他神色并无依依不舍,缓缓松开手。

  阮冬故朝他抱拳告辞后,回头正要准备吆喝众人上马,忽觉自己带来的人,个个眼神古怪又震惊地看着她。

  被喂酒时众目睽睽……她后知后觉,薄晕窜上颊面。即使她再不解风情,也知道方才东方非的举动,真是在她身上烙上印了。

  印记啊……虽然回头吃个饭,那样的触感就消失了,但回忆还在。

  “大人,上马吧。”凤一郎适时出面道。

  她笑了笑,立即将儿女情长抛诸脑后,爽快地翻身上马,喝道:

  “快上马,走人了啦!”轻踢马腹,在东方非的目送下,迅速消失在官道上。

  东方非注视良久,而后一挥手,上百士骑先行回京。他徐步走向自己的骏马,黄公公小心翼翼地跟在后头。

  “黄公公,方才的话你都听见了?”

  “是……大人,也都看见了。”这个,他到底是要保密还是四处宣扬?

  首辅在朝为官十多年,竟然今天才发现他是龙阳癖啊。

  “哈哈,本官说的不是这个,你听见刚才本官提到想辞官不干了?”

  “是,奴才听见了,可要辞官……现在的国丈爷不会放过大人的。”

  “这倒是。如果他肯忍,等我辞官后再在朝中蛮干,他绝对会有个好下场,现下可好,阮侍郎去了燕门关,朝中若无人平衡,这场战争有得打了。黄公公,你也该选边站了。”

  黄公公连忙跪下。“奴才自然是站在首辅大人这边的。”

  东方非转过身,带着兴味注视着矮人一截的太监。

  “本官要的不是墙头草。黄公公,你今天投靠本官,明日到国丈爷那里,就算平安苟活了两三年又如何?到死都还是个随时可以被牺牲的棋子。你自己考虑看看吧,你投向了国丈爷那里,你头顶上永远有个李公公……”声音转为低滑,诱声道:“你,难道一点也不想取代李公公吗?”

  黄公公闻言一颤,吞吞吐吐:“奴才、奴才哪有这本事……哪有这本事……”

  “同样都是当个狗奴才,你是要当个主掌内宫太监之首的奴才,还是永远听人命令的小太监?”

  东方非才上了马,就如他预料的,黄公公扑跪了过来,磕头喊道:

  “首辅大人,奴才愿为大人效劳,愿为大人作牛作马!求大人提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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