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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能告诉她,发生在她身上的事,究竟是为什麽?

  ——这是天谴,惩罚你的罪愆!

  昏迷时,似乎听到这样的话在耳边一遍遍回绕。

  罪愆?她犯了什麽天理不容的大罪吗?

  ——你这恶妇,早晚要遭报的!

  有人这麽说过。

  ——我等著看你得到报应!

  也有人这麽叫嚣过。

  ——恶妇!多口舌惹是非的恶妇!

  他们,总是这麽怒咆著。

  是……因为如此吗?只是因为她揭发了他们不忠的事实,就被老天爷报应了吗?这道理哪说得通啊?

  但……说不通的话,她又为何会在这里?

  也不对,还是说不通。因为她存在的这个地方,是一夫一妻制,是丈夫一旦偷了腥,就可被告到倾家荡产的地方;是女人可以出门工作,男人得殷勤追求才能娶到妻子的……好地方。

  所以她很不能理解,怎麽也想不透;范晴她们也是。但事情既已如此,多想无益,她们觉得往前看比较重要啦,想那些没法扭转、无法解释的事做啥?

  她想,以一个来到二十一世纪的古人而言,她算是窝得不错的,没被吓到失心疯,居然还能顺利融入这个价值观完全与她迥异的地方。

  从来没想过人类会转变成这样……

  玻璃窗外,一对情侣正在吵架,女方拿皮包甩打苦苦哀求的男友,吵吵闹闹远去……

  咖啡屋的一隅,正在用套餐的女性主管不时与男性下属讨论事情,那三名男性下属全聚精会神地听著……

  另一边,两男两女相对,像是联谊,不顶熟的模样。听说这是上班族们流行的相亲,由男女双方自己主导,看对眼便交往,不对眼就另寻他人,无须长辈在一边敲边鼓的。

  真是一个奇怪又奇妙的地方哪……

  她洗着杯子,一边微笑赞叹。

  王伶她们老说她一个人整天待在店里,想必闷也闷坏了。其实才不,她天天看着这些众生相便乐趣无穷了。

  “叮咚——”又有客人进来。

  “欢迎光临!”她招呼着。看过去时,楞了一下。

  “两份简餐。”那对状似情侣的男女说著。

  “呃……好的,请稍待。”她往厨房递菜单,不时回头再做确认……

  没有错,是他。虽然这年头的男人全打扮成一个样,但她还是有辨别的能力的——是他!

  看着那对男女亲密地坐在一起,搂身搭背的,若说只是普通朋友就太超过了吧?

  “呜……哇——他怎麽可以这麽对我,哇”尖锐的哭啸声充斥在王伶三十坪大的公寓里。

  王伶惊恐地捣住自己双耳,并投给范喜言哀怨的一瞥。她的耳朵经历这一个小时以来的轰炸,一定聋了啦。

  “我说……”

  “哇哇——我不要活了……呜呜……”大声。

  “呃……表嫂……”

  “哇 哇——我命苦哇”更大声。

  不行了,她没那个喉咙、也没那个命在这边继续陪伴歇斯底里的女子,既然没法子比她大声,只好逃了。

  “走了。”她还很有义气地拉著范喜言一道。

  “去哪儿?”范喜言还等著哭啸中的女士开始叨叨絮絮地数落一番呢。依前例来猜,至少得要几个小时才成,现在就走开,於心何忍?

  “去店里窝一晚。我明天一大早还有事要做,失眠不得的。快,快走。”

  范喜言不由自主被拖著走。一般正常人是没法子再忍受下去而不崩溃的,但……这样可以吗?放她一个人……

  两人溜进电梯後,她忍不住问:

  “你不怕你嫂子想不开吗?她哭完、闹完,怕不接着要上吊了。”以往的经验都是这样的。

  王伶挥挥手:

  “才不会。接下来她会找徵信社、会跟踪,什麽都会,就是不会上吊。现代女人不来这一套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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