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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


  “庆隆……”眼眶一红,唐春雪环著丈夫的肩低泣。

  “是我不好,让你受委屈了。”他拍拍妻子说著迟来的道歉。

  一阵晚来的春风吹过,黄昏的天空也有一片诗意,在两人心中。

  第九章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就不能放弃报仇的念头?为什么你狠得下心伤害她?你还是人吗?你配当个人吗?为什么你不懂得珍惜……为什么……”

  无数的为什么出自一个冲进急诊室的陌生男子口中,落下的拳头如纷飞的雨,比当事人的亲友还要愤怒、激动的重击不还手的男人。

  “先生,你冷静一点,这里是医院,请你不要妨碍病人的安宁。”

  医护人员的劝阻唤回他一丝丝理智,眼眶布满红丝憔悴不堪,双手拎起另一名男人的衣领低咆著。

  “你知不知道她是我最爱的人?为了你我远走他乡放弃了她,可是你对她做了什么?血债一定要血还吗?爱不能化解你心里的仇恨……”

  “她是你最爱的人……”哽咽的狂吼声让视线失焦的唐君然心有了一丝波动。怎么会是他?

  “玫儿是那么美好的女孩,她像是最耀目的一抹阳光,而你却狠心的扼杀她纯净生命,你怎么能……怎么能……”

  悲痛万分的男子不是别人,他是言楚楚那个成为传教士的亲手足言锡康,他千里迢迢回国是为了解开一桩仇恨,一桩令人痛心的真相。

  只是他才刚返抵国门,在机场打电话回家报平安,一个突如其来的消息令他震惊。

  当年为了“那件事”他避走国外,因为不知如何面对生命中的爱人和挚友,两个人他都有愧於心,即使肇事者不是他亦难光明正大地欺骗两人。

  结果一场错置的误会延续圣今,造成更多无法修复的憾事,若是那年他能勇敢地说出事实,也许就能挽回已然造成的伤害。

  自私让他对不起良知,早知有今日就该公开他人所不知的隐秘。

  “锡康,你发疯了是不是?人家的爱人在里头生死末卜,你凑什么热闹揪著君然不放!”提了一包热食而来的东方拜赶紧扯开他。

  “他该揍,不揍醒他是不会像个人,他一心只想复仇根本不管是非对错,为什么躺在里头的不是他!”悲愤让言锡康口不择言。

  “拜托,清醒些,大家心情都很沉重,我想君然比你更不愿受伤的人是她。”真是的,要吵架也得看时机,人还在急救当中。

  情绪复杂的言锡康像所有人一样的无肋。“我担心她……”

  “谁不担心,他都快崩溃了。”东方拜看向唐君然暗叹了口气,他真不晓得事情怎么会搞成这样。

  据他片面了解,黑玫儿是下班回家准备上超市一趟,然後在街上被车撞了,但真正内情没人肯道明,目击者有一人已经傻了,另一人在另一问病房,最有关系的关系人全都三噤其口。

  其实不难猜测根由,只是他不解明明君然已经要他结束搅局的讨债公司,为何还会有此事的发生,叫人费疑猜。

  难道是计画之一的障眼法?

  “他活该,找错报复对象。”说起来他算是恨错人,原凶另有其人。

  “你说什么?”

  唐君然粗嘎的嗓音饱含伤痛,寒惊目光愀然逼视。

  言锡康苦笑地敲敲头。“这件事我在七年前意外间得知,关於你家不幸的前因——”

  “你给我说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说他找错对象报仇?

  “你晓得黑新是怎么闯进你家吗?”他心急的看向进进出出的医护人员。

  他回想不堪记忆的一幕。“是因为走私毒品而被警方追捕。”

  “他是被栽赃的,而那个人你也认识。”悔恨大概是他终其一生必须背负的罪行。

  “是谁?”

  “是……”言锡康似乎忍受极大痛苦地才蠕动唇办。“是我父亲。”

  “言叔?”多滑稽的荒唐话,生性孤僻的言叔为何会介入此事?

  “我是看了父亲的手札记载,二十二年前母亲难产时……”

  母亲的难产需要大量输血才能顺利剖腹生产,否则会有生命危险。

  可是当时的民风并不盛行捐血,血库仅有的血袋被一位黑道大哥的手下抢走,因此在母女俩都可能送命的情形下,医生决定先开刀取出女婴,再想办法找人来输血。

  “那位黑道大哥便是黑新,我母亲也因为血崩而亡,所以父亲心有不甘地追踪他,试图要陷他入狱好为死去的母亲出一口气。

  “谁知黑新居然会拒捕潜逃,阴错阳差地害死你们一家人,这是他始料未及的事,所以说到底会引起一连串惨剧的始作俑者是我父亲。”

  如果未有栽赃一事,就不会有接下来的遗憾。

  “哇!令尊还真会记恨……呃!我是说天意作弄嘛,谁晓得会那么巧。”唉!真是错综复杂,扯不完的迷糊帐。东方拜不知该把热食拿给谁吃。

  黑玫儿的亲友在另一头焦急等候佳音,而他们三个人像仇人似地扭成一堆,真不晓得谁才是来还债的。

  他吧!上辈子欠了烂债今生得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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