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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破尘?”连名字部取得如此出世,幻如谪仙。

  “公子尊号?”月剎平淡的眼波藏住一抹狡光。

  “不要咬文嚼字,卖弄文人涵养,我是炜烈,你唤一声烈哥好了。”语一出,他被自己的坦然震住。

  炜烈?!南火炜烈?康熙的皇太子胤礽手下的四大将之一?

  这……是巧合吧!

  假借岳破尘名讳的月剎也陷入一阵思考中,一把折扇潇洒地经摇,似惬意地审视眼前的男子。

  身高六尺有余,方耳大眼,两眼炯炯有神,鹰鼻俊挺孤傲,剑眉深浓似乌木,五官深邃苍悍,北国男儿的鸷猛气势表露无遗。

  他来南方有何目的,是为肃灭反清义士而来吗?

  不查个分明,令人寝食难安哪。

  “烈哥深夜不归所谓何事?”她的鼻翼间传来一阵浓郁的脂粉味,想来他在妓院流连总不会是吟诗品茗吧?

  啊!该死,忘了正事。炜烈懊恼地横瞪“岳破尘”。

  “你可有撞见一位匆忙提剑而行的夜行人?”

  “你算不算?”她眼神畏缩地凝睇他手中的三尺寒剑。

  “我是指我以外的人。”接收到“他”骇怕的目光,炜烈下意识地将剑置于身后。

  月剎睁大无知双瞳。“会有人半夜不睡觉,无聊地提剑夜奔吗?”

  “你指我无聊?”他略微提高音量,警告“他”三思而后言。

  可惜“他”硬是试上一试。

  “四更山吐月,残夜水明楼。尘匣元开镜,风帘自上钩。兔应疑鹤发,蟾亦恋貂裘。斟酌姮娥寡,天寒耐九秋。”

  炜烈睨问“他”,“这是杜甫的诗句,你念来何用?”这个弱书生莫名其妙,竟选在大半夜吟诗。

  “烈哥好修为,知晓这首‘月’出自杜甫,小生……呃!小弟敬佩。”月剎口出赞言,看来这炜烈是有点墨水。

  “你尚未回答我的问题。”他单手环胸等候一句解释。

  月剎莞尔的笑意在眼中流转。“因为无聊嘛!随兴吟上一段古人文学。”

  “喔!无聊……”炜烈猛然领会“他”话中的谑意。“你好大的胆子,敢嘲笑我。”

  明明是怯弱文人,此刻却在谈笑间将他一军,不经细察的炜烈被一股怒火遮了眼,两目如炬地瞪向那张玉笋般美颜。

  若以他平日作为,一个小小汉民的生命不足为惜,为何嗜血的长剑抹不上这家伙粉嫩的细颈。

  要命,一切都乱了。

  他不该是个男儿呵!

  南火的定性未免……月剎眼藏笑意,口出歉言道:“烈哥莫要生气,小弟一见你倍感亲切,才敢开个小玩笑,请勿怪罪。”

  “你……你别畏畏缩缩冠上别死人的礼数,我是……吓唬你而已。”他言不由衷地斜睨他。

  “是是是,小弟受教了。”太有趣了,这只朱雀竟如此随便地在半路与人结交。

  折扇下的朱唇微勾,月剎不怀好意地讽笑,面对强大的敌人犹不自知,看来密探高手的美誉该改写了。

  玄月神教耳目众多,三教九流都有其弟子在,暗地里收集满清鞑子的动向,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以回报,好将其弱点握在手中,再一一诛杀,赶出大明土地。

  贪求富贵的汉人虽不在少数,但大部分人是有良知的,再加上满清狗入关以来轻待汉民,反清志士才会如波涛汹涌,置个人生死于度外地加入驱逐鞑子的行烈。

  因此,手下的情报网密如蚁穴,得以轻易地探知朝廷皇子的激烈斗争。

  如果玄月神教行动不幸失败的话,其中以胤祯与胤礽两位阿哥最有可能登上帝位。

  “破尘,你半夜在街上溜达什么,像你这种软棉花似的小白脸最易受觊觎了,你没有半点危机意识呀!”

  一想到“他”如玉的身子被人侵犯,炜烈心口犹如揪着千斤铁,口气不自觉地冷厉起来。

  再恶也恶不过女真人。抑住内心的想法,月剎口气和顺地响应,“烈哥教训的是,小弟太不长智了,只是家母急着绣线用,以致一时疏忽了。”

  “买着了?”炜烈一见“他”认错,暴烈的语气无形中放柔。

  “尚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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