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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可不想被绘成图形满街追捕。

  本来他是以黑巾蒙着脸的,但他自以为两人云雨之后必定陷入沉睡之中,于是撤去黑巾。

  加上败在他剑术不精,一个力道没控稳,误伤了狗官身下的花娘,所以他心一狠才下了毒手,多添了一条亡魂。

  要是他有仇大哥一半的功夫就好了。

  “我很愚昧,不懂你这回的多事所谓何来。”她若不好好提点他,只怕这小子年少轻狂不经事呀!

  提起此事,宫驭的火气就直冒上来。“那个狗杂碎欺凌街口的豆腐娘,害得人家三口子人都快上吊了。”

  “喔!是长相白白嫩嫩的晴儿……她姊姊受辱了。”月剎故意兜耍着他。

  “呃!这个……她们母女三个孤苦无依……我辈中人应该挺身相助。”他说得有些心虚。

  “驭弟小小年纪就有怜花之心,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呀!天下的女人有福了。”她轻喟道,这小子果真不知死活。

  宫驭脸色泛红,听出嘲讽之意。“她们真的很可怜嘛!”

  “在清犬高压的统治下,哪个汉人有快活日子可过?”她要他清楚国亡民贱的道理。

  “所以我想帮忙杀光满清鞑子……唔……”

  月剎一指点向他的哑穴。

  “有人来了,阿弥先带驭弟回去,我去测测对方的底。”不轻估对手才能使稳舵,是她一向的处事原则。

  “是,小姐。”

  “阿弥──”

  “对不起,小……公子,阿弥失言了。”与外型不符的甜柔嗓音是上天对阿弥的补偿。

  “别再犯了。”

  身形一闪,月剎被夜色掩没。

  第二章

  “哎呀!我的传家宝扇可别污了。”

  月色虽昏暗,对习武者而言与白日无异,一石一木了若指掌。

  炜烈正全神专注追捕诛杀护军都统的凶手,着实诧异怎么突然会撞上个书生打扮的年轻人,是他太疏忽还是凶手故意丢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阻挡去路。

  “好在,好在,先祖的庇佑。”佯装成书生的月剎吹散扇面细砂,一副宝贝地像拾回万金难易的珍藏。

  儒酸。

  这是炜烈脑中浮现的字句,他眉头皱如小山,望着一直挡路的身影,这人似乎不把他放在眼里,自顾自的护起一柄旧扇。

  这对一向受人注目的他来说,此种漠视简直是项屈辱。

  “一只破扇算什么,我府里古董多得是,个个价值都胜它千倍。”

  月剎故意一脸迷惑地四处瞧瞧,不确定地指指自己的鼻头。“公子与小生交谈吗?”

  “除非这里有鬼。”他脸色嫌恶地喷着气。

  “不会吧!子曰不怪力乱神,生平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挡路,你没做坏事吧!”

  没种,抖成那德行。炜烈不屑地拍了“他”一下。

  “鬼呀!鬼……呼!兄台,是你,人吓人可会吓死人的,我上有父母,下有兄弟,若我两腿一伸找谁尽孝养家去?”月剎配合身分虚弱演出地抚抚胸口。

  “胆子小就别学人家半夜游荡,小心……你是男人吗?”月娘一露脸,他顿时口干舌燥。

  真见鬼了,这是什么对话?“小心和你是男人有关联吗?小生倒是不解。”

  “收起你的之平者也,一副穷酸书生味,叫人看了就生气。”炜烈心底不住地赞叹着,男生女相,好俊的书生。

  月光下的容颜出奇俊美,若为女子该是何等的仙姿,陌生的悸动冲击炜烈未及设防的心窝,顿时他惊心地板起凶恶神色,以鄙夷目光掩饰失控的慌乱。

  可是,真是好美的书生。

  此时月剎低头瞧瞧身上苏织的长衫。“会吗?我这身衣物可是花了百两银子从锦绣坊购得的。”

  苏杭的织绣天下闻名,尤其是御封的锦绣坊一衣难求,多少王公大臣不惜重金抢购,宫中嫔妃、龙子龙女一律是锦绣坊的织品,而且只有受宠者才有幸多得几匹织布裁成衣。

  寻常人家若无恒产在手,就是半匹锦绣坊的肚兜布也是买不起的。

  “我指的是你的口气一副儒酸味,小生小生地转个不完。”他的视线很难从这张出色容貌移开。

  “原来是小生多礼了,公子听得不顺耳。”浮躁的男人呵!又是被假象所惑。

  还小生,真刺耳。炜烈不逊地问:“你叫什么名字?”

  “小生姓岳,名破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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