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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我弄疼了你是不是?”惊觉自己的鲁莽,他将心爱的人儿转向自己。

  她仰着头,笑得一脸柔情。“傻瓜,我是习武之人,这一点痛不算什么。”

  “可我会心痛。”他抚抚她的眉、眼,似看不尽手中那份美丽。

  放弃吧!他用眼神恳求她。

  不要逼我,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月剎回以无奈的凝眸。

  横亘在彼此之间的深沟是如此宽敞,两人心中都有数,谁也退不了那一步,他们为的都是自己的族人。

  “炜烈,陪我喝杯酒。”

  “不怕醉?”

  她轻笑起来,清澈的瞳眸带着勾引。“醉了不好?方便你下手摘花呀!”

  “我这个风流鬼被你磨光了锐角,现在已当怜花的君子。”他忍不住低啄她欢迎的红唇。

  “君须怜我我怜君,花前笑看月半圆,一壶酒,两盏灯,不看奴家面。”月剎诗中暗隐道别之意。

  你怜我,我怜你,可怜相爱不相守,花前月应满,半残总是缺。

  酒一壶,点了灯,今日别后再也见不着面。

  炜烈似乎嗅到离别气味,手臂不禁狠狠地拥紧她一吻。“我爱你,男儿,我爱你。”

  “炜烈──”她不想哭。

  “为什么我会爱上你?你完全打散了我的理智。”可是他不后悔爱上她。

  月剎伸手探入他的发中轻喃。“抱怨太多的男人不可爱,容易变老。”

  “好个丫头,我觉得被轻视了。”道男人可爱?她分明是嘲笑他不够威武。

  “好嘛!是我错,你罚我寸缕不着地在府里绕一圈好了。”看你允不允。月剎打定他占有欲重,存心挑拨。

  “你敢──”炜烈醋劲十足地瞪着她。

  “真难伺候耶!贝勒爷,小女子是特地来讨你欢心耶。”她利用眼神挑情。

  坐怀不乱不是炜烈的本性,久未沾女色的欲望在他眼底闪烁,他做了一个男人会有的举止──抱起她往房里走去。

  房门一开,他有片刻的迟疑,眼前一桌上好的酒菜看来是经过一番巧心布置,金樽玉壶清香绕,阵阵花色瓶中插。

  非忧似忧的眉头紧蹙如山,有所觉悟的他毅然跨入,自信绝不会失了先机。

  “你当真邀我饮酒畅乐?”

  月剎徐徐笑道:“贝勒爷大可放心,酒中没下药,毒不死你。”

  “是吗?”他可不相信她的说辞,一个连眼神都能骗人的小骗子。

  斟满一杯酒,月剎先饮而尽,以空杯示意。

  “我相信世上有一种东西叫解药,你的过分殷懃教人不安。”人的本性会一夕转变?他不太相信。

  “多疑。”她轻啐了一句推他入座。“此酒若有毒,可男愿死在乱箭之下。”

  “谁准你乱咒誓,不准不准。”他心慌地连忙取下她手中欲饮的第二杯酒,生怕一语成谶。

  美人恩,英雄冢。他这会真是深刻体会。

  “信我一次吧!酒里绝对没掺叫你后悔的小玩意儿,收起你的小人心。”她为他倒满了一杯酒。

  炜烈嗅了嗅气味,察其酒色,谨慎地浅沾一口,舌蕾传来的辛辣让他确实无异物。

  “怎么,可信?”她笑靥迎人地讥他胆怯。

  “我有防备之心实属正常,这都得怪你比蛇还滑溜。”酒香沁鼻,他不免一饮再饮。

  太过轻估她的用心,仗着自己千杯不醉的海量,炜烈在酒气和心上人劝酒的醺然下,不自觉饮了十数杯。

  酒气在他体内催发欲念,原本迷蒙的黑眸变深沉,眼前清艳绝美的灵秀女子是他所爱,丹唇轻启多魅惑,他觉得醉了。

  才一起身,炜烈摇晃了一下,身体竟不受控制地虚软,颠坐回圆椅。

  “你……你下了什么……药?”他心中传来的不知是痛还是悲。

  痛的是她狠心的算计,悲她走的是条不归路,此去怕无生机。

  他要她活着呀!活着给他爱她的机会。

  月剎的眼中有浓浓哀伤。“这回我没欺你,这的确是酒。”

  “酒?!”

  “山东阳榖县有个景阳镇,该听过‘三杯不过岗’吧!景阳春酒性之烈可想而知。”

  景阳……春?他太大意了。“为何你……没事?”

  烈酒让他麻了舌,连说个话口舌都不灵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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