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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红酥肯放琼苞碎,探著南枝开遍未。

  不知酝藉几多香,但见包藏无限意。

  道人憔悴春窗底,闷损阑干愁不倚。

  要来小酌便来休,未必明朝风不起。

  一首玉楼春教庞晓生惊喜万分,他没想到她愿意为他吟唱此曲。

  反倒有人十分不悦的瞪大眼,似要将他凌迟至死,骨肉丢给街尾的乞丐吃。

  “杨姑娘,别忘了我的菩萨蛮。”

  “请叫她愚夫人,她是我的爱妻。”秦乱雨咬牙切齿地直想一脚踹他出院。

  “等她成了你的正妃再说,妾是可以随意送人的,对不对,杨姑娘?”段玉稍偏和他作对。

  “段玉稍--”

  把两人当烛台的柳未央继而唱起菩萨蛮。

  花明月黯飞轻雾,今宵好向郎边去。

  划袜步香阶,手提金镂鞋。

  画堂南畔见,一向偎人颤。

  奴为出来难,教君恣意怜。

  怜音尚未断,坐不住的秦乱雨已做出送客的动作,毫不客气揪起段玉稍和应晓生的手臂,几乎是用丢的把人往外一甩,随即关门落闩。

  “愚儿,我要你。”一回身,他猴急地脱了衣服走向她。

  芙蓉帐一放,多少春宵尽在欢吟声中。

  紫涤院外,两个落寞的男人背影,正在轻轻叹息。

  第六章

  “愚儿,答应我一件事?”

  “嗯!”她睡眼惺忪,含糊的一应。

  “以後不管发生什么事,永远都不要离开我身边。”他承认自己有点卑鄙,利用她睡梦中索取承诺。

  “嗯!”

  “说好,愚儿。”

  “不要……吵我。”她翻个身继续入睡。

  闻言,他的心吊了半天高,差点碎了,以为她在没设防的梦中还顽强的抵抗,拒不成为他的爱。

  “愚儿,你乖,只要说一个好字,我就不再吵你。”快说呀!迷糊一点。

  她嫌烦地皱起眉头。“等我睡醒再说。”

  真是顽强,秦乱雨气馁的想著。

  多少女人想求他青睐他都不屑一顾,而她却老是把大好的运气往外推,气得他肠子都快打结了,还是想不出该用什么办法留住她的人和心。

  只能利用欢爱过後,她体力消耗殆尽之际,进行他的计谋。

  “愚儿,愚儿,只要说个好,不然我要再爱你一回。”他威胁著说。

  她微呻了一句,将身子蜷缩成虾形。“好,随便你,别再折腾我了。”

  好累,她只想休息。

  秦乱雨乐得不禁想跳起来大叫,按捺著喜悦拍拍她的背,“乖,你好好睡,我不吵你了。”

  “嗯!”

  她在无知的情况下被诱拐了一个承诺。

  “我爱你,愚儿。”

  他只敢在她沉睡时倾诉爱语,清醒的她总是令人有所顾忌,而他碍於面子和自尊实在说不出口,只得一再以威吓的口气要胁。

  爱她已是事实,打一开始他便无法自拔的爱上她,愈沉愈深地恋著她迷人的智慧,渴望与她每一回的唇舌交锋,爱看她臻首低垂的深思模样。

  她是一幅具有深度的画,右脸的凸疤是丘陵,左脸的光滑是平原,两湖碧潭深不可测,看似清澈,实则暗波汹涌,教人爱得惶然、不安。

  轻轻抚弄她因翻身而无掩的面容,那份满足盈充心窝,不管日後有多少风雨,他绝不放手。

  想到此,一抹阴影拢了上来。

  他嘴上虽不承认皇上的指婚,但是以郑家在朝中的势力而言,肯定得下一番工夫才摆脱得掉。

  更教他头疼得是郑丹翎的难缠,一度他请缨上战场,而她竟不畏边防时局危急,三番两次假借各项名义赖住军营不走。

  因此,他在三年之期将届之时决定班师回朝,只要他立场够顽强,谁也奈何不了他。

  女人的青春有限,他不相信她还能坚持多久。

  “子乱,我好像允诺了什么重要的事。”

  秦乱雨微微一惊,对上一双略带睡意的星眸。“没事,你只是答应我永不离开。”看看天色,他竟发呆了一、两个时辰,难怪向来睡得不多便能恢复体力的她已然清醒。

  “喔!永不离……什么?!”她蓦地瞠大美瞳,一副受惊吓的表情。

  “愚儿,你该不会想不认帐吧?”他用著压迫性的口气挪揄道。

  “呃,这件事的真实性值得商榷,人在无意识情况下的诺誓是当不得真……”

  柳未央有一些心虚,无法说得理直气壮,她眼神不定地回避他的专注,心口变得惶惶然。

  在睡梦中答应了一件绝对会後悔的事,因此牵牵挂挂的萦绕心头,令她睡不安稳,於是一睁开眼,第一句便问出心头事。

  可是她没料到竟是这种事,她太轻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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