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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别难过了,我永远会在你身边。”不知为了什么,安德烈不假思索说出这句承诺。

  唐莲华心头一暖的看著拥抱她的男人。“我像在难过吗?我是在高兴。”

  高兴卡鲁姆的解脱,她终於如愿与她深爱的族人及土地长眠於地底之下。

  “哭出来会让你好过点的话,我伟大的胸膛让你靠。”他故做轻松的语气让她笑出声。

  “笨蛋,你有天那么伟大吗?”泪眼中含著一抹笑,她轻轻将头靠在他肩膀。

  一下下就好,她不能太依赖他,太在意的人往往会失去,她不想害了他。

  在雨中,两人相依偎著,形成唯美的画面。

  可是胯下的马却因雨势逐渐增强而焦躁不安,喷著气不停地抬抬前足原地踏踩,动物的本能能感觉雨势的来势汹汹。

  乌云诡异聚拢,云层中似有一股邪恶力量逼近,盘旋在多雨的伦敦上空,形成一阵螺旋状的黑雾,不断的在扩大。

  陷入深深哀戚的唐莲华接收到那股不善的气流,推开让她心安的胸膛凝视远方云团,沉寂的眼发出紫色流光。

  “有什么不对?瞧你看得出神。”顺著她视线望去,安德烈只看见一片林木。

  她回头不屑的一嗤,“你没瞧见下雨了吗?更是迟顿的蠢猪。”

  “喂!做人不要太过份,你未免太反覆无常了吧!”好歹和颜悦色一点,别翻脸不认人。

  亏他还担心她突起的难受,好心出借胸膛一副,结果她安份不到五分钟便故态复萌,变本加厉的出口伤人,害他小小的自尊伤了一下下。

  他要收回刚才对她衍生的一丝丝怜惜,她还是一样的不可爱,简直是集世界大恶於一身的坏心肠女人,不值得别人关心。

  再也不做烂好人,管她死活干什么,不知好歹。

  “反覆无常是我的个性,你现在知道也不迟。”轻斥一声,她率先纵马奔进雨中。

  嘟嚷了一句,安德烈连忙赶上去护在她身後,就怕她任性妄为伤到自己。

  不晓得是天意使然或是他念力惊人,刚一这么想,轰隆的雷声即震耳欲聋,直达地面的闪光似安排好在她马前一亮,受惊吓的雪莉抬高前足後仰,胡乱的狂踢、嘶呜。

  一时没料到温驯的马儿会惊惶失措,没抓牢缰绳的唐莲华由马背上滑落,摔在一丛满布荆棘的野蔓当中,盘桓其间的红白斑点小蛇在她手腕轻啮一口溜走。

  “噢!”

  “怎么了,你要不要紧?有没有伤到哪里?”摔破她的自尊了吧!老要率性而为。

  “蛇咬了一口。”她用荆棘划破蛇吻的伤口,让毒血排出。

  “你的血果然是黑的,难怪心肠恶毒得要命。”安德烈以嘲笑的口吻舒缓心中的紧张,谨慎小心地将她抱出。

  不可避免的,他的手、脸同样遭荆棘留下了几道纪念品,像是猫爪抓过一条一条的。

  “笨蛋安德烈,你看不出我是中毒了吗?”她气忿地朝他耳朵大吼。

  安德烈当然知晓,只是忍不住要讽刺她一下,机会难得。“放轻松点,别让血流得太急。”

  “哼!流光了不正好称你心意,省得你费心将我逐出你的视线内。”唐莲华有些呕地说出激怒他的话诏。

  “闭嘴,贝姬,我不想像小时候那样打你屁股。”正因为那件事伤了她的骄傲,以至於後来她对他一直怀怨在心,有意无意地给他脸色看。

  “你认错人了,我不是贝姬。”她倨傲的不予承认。

  “人的外貌也许会变,但灵魂的本质相同,你以为我真认不出你吗?我只是不愿相信童年的恶梦又回来。”一开始是抱持怀疑态度。

  相处一久,从前的习惯和小动作一一出现,要人不相信都不成,自欺欺人的把戏到此为止,天窗一开就关不得了,她休想抵赖。

  你才是我的恶梦。“我说不是就不是,你不准和我争辩。”

  又来了,她的霸道和小时候没两样,惯然的命令人口气。“是不是有什么不同,反正等你死了以後,我还是会在你的墓碑上刻著:贝姬·莱特之墓。”

  雨势越来越大,安德烈冒雨检视她一身伤势,不敢轻易移动地暂时将她放在可避雨水的大树底下,生怕她跌伤骨头,之後再以鞋带绑住她印著蛇牙印上方的手臂,防止毒血攻心。

  直到他发现流出的血不再是污黑的才松了一口气,抬手挥去已然湿透的前额雨滴。

  “安德烈·霍华,你是我见过最恶劣的男人。”唐莲华狠狠的瞪著他。

  他失笑的咧开嘴,“看来你没我想像中的严重,还有力气吼人。”

  “别笑得像个傻瓜,还不想办法把我弄乾。”她在失温当中。

  “小姐,我比你更狼狈好不好,我不是上帝。”安德烈下意识地寻找马的踪影。

  “我不管,你得负责让我温暖。”她快冷死了。唐莲华从不去探究为何她只对他一人任性,习惯性地对他使坏、吆喝。

  啧,多暖昧的话,要是他无耻一点她准完了。“马不见了,你要走路回家吗?”

  “你背我。”很累,她了解是残存的毒液在削弱她的体力。

  安得烈瞧瞧乌沉沉的云层,不乐观的说:“雨可能会大到寸步难行,我们先找个地方避避雨,等雨势小一点再说。”

  第五章

  “树屋?!”

  有没有搞错,避雨避到树上,他不怕天打雷劈,一道恶光划下无逃生之路吗?

  雨势如山洪爆发急洒而下,登高一避是可预防积水时的危险,但是也等同把退路切断,等水涨到三尺高时只好用飞的。

  这个没大脑的家伙到底在想什么?那么高的树要怎么上去,难道他和她一样有魔法,能施法让老树弯腰送她上去?

  豆大的雨点打在身子,像是一粒粒拇指般大小的石头,虽然她没有痛的感觉,但是以身体为屏障护著她的他肯定不好受。

  瞧他一脸冷肃的表情像是痛得没知觉,她不喜欢他现在的神情,感觉好陌生、好疏远,不是她记忆中那个成天胡闹的大男孩。

  在他怀中她感觉到他是个男人了,有一双强壮的臂膀和温暖的胸膛,以前她是不是对他太苛求了,老是以自己的想法去左右别人。

  “你最好别挑剔,我已经尽可能找最便利舒适的避难所。”再罗唆就叫她自已走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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