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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


  司徒悔一说完,刺耳的笑声由暗处传来,随即出现十几位持刀的黑衣人将他们重重包围住,不漏一丝空隙。

  “还钓不出你一身好功夫吗?你真让我刮目相看呀!”他果然有深厚的武功底子,那件事他铁定脱不了关系。

  “你费心了,招待小弟的未婚妻到此一游,真让小弟铭感五内。”他笑得极冷,面上的和善几乎令人以为他不具威胁性。

  “少说废话,快把东西交出来。”然后他就得死,知道太多秘密的人留不得。

  扬扬手,他手上的“东西”只有他的小娘子。“你要她吗?”

  啊!这泼辣丫头,他千辛万苦冒着被揭穿身分的可能性救她,她竟恩将仇报的咬他手臂,真是非常叫人痛心。

  “别再装疯卖傻,故意转移话题,将你在逍遥山庄盗取的帐簿和文件交出来,我可以饶你不死。”哼!他有一刻钟好活。

  “喔──是那东西呀!”司徒悔装出可惜的神情一喷。“好象被刺州御史拿走了。”

  “什么,你将它呈给官府?!”楚怀德大为震怒地亮出兵器。

  “听说皇上看得挺有意思,直捊龙须说要严加查办。”不过是收买宦官,勾党营私,盗卖国库,外加一些鸡鸣狗盗的小事而已,抄不了满门。

  顶多财产充公流放边关,再拉几个人来砍头。

  “你……你出卖我们……”

  “此言差矣!怀德兄,我们非亲非故何来出卖,我也是被皇上逼的,谁叫他是一国之君呢!”

  楚怀德的表情变得狰狞,一刀劈向他。

  第十章

  “冤枉呀!老爷,人真的不是我杀的,你要相信我的清白,我就算有天大胆子也不敢杀人。”楚月凤大声喊冤,没想到这次事件会让司徒悔扯出当年她派人除掉聂玉娘的往事。

  当时千钧一发之际,司徒悔笑笑地喊了一声,“更生呀!你头顶长脓,脚底生疮,快来让楚少爷砍一刀。”一群青衣镶银丝的男子便由天而落,以快如闪电的剑法迎向攻击。

  如同他算计的一般,轻敌的楚怀德没料到他还有帮手,逍遥刀一出便遇到对手,被一名容貌平凡,名为更生的家丁攻得无还击之力,十招之内便落了下风。

  向阳门的弟子多数是杀手出身,干得也是杀人的工作,所以了得的身手不在话下,很快的结束一场不见血的杀戮,来去如一阵风叫人来不及致谢。

  不过他们也不敢留下来接受谢意,生怕狡猾精明的司徒悔拿他们当戏弄对象,个个跑得此风还快。

  网收了,鱼儿一条也漏不掉,丰收的季节总该算算帐才好过冬。

  久不问事的司徒三思被请上厅堂,清癯的身影看来比实际年龄老了十岁,神情冷漠的盯着堂下哭哭啼啼的元配,心中再无任何恩义可言。

  早在十六年前他就怀疑是她谋害了他心爱的女人,可是苦无证据奈何不了她,再加上她的父亲曾救过他一命,纵使有心要追究也碍于人情压力而作罢。

  这些年来夫妻形同陌路互不往来,他独自一人生活在爱妾生前的房里,缅怀昔日的恩爱情景,痛责自己为了要情义两全而害了她。

  寻寻觅觅多年,魂魄不曾入梦来,想必是沉冤不得雪怨他薄悻,故而不肯梦中相守远走酆城,留他一人伤心忏悔。

  如今恩人已逝,其惠不存,他毋需顾虑偿不完的旧债,这么些年的失爱折磨也够了,他不再欠楚家后人了。

  该讨回的公道也到了时候,不能让玉娘死得不明不白,否则百年之后他哪有颜面见她于地下。

  “全是那小子胡诌的,他想霸占司徒家的财产才故意陷害我,我一个妇道人家连刀都拿不动哪能杀人,老爷别听信他的谗言呀!”哭得声嘶力竭的楚月凤眼中根本无泪,生姜揉红的眼眶看来无助,但眼中的阴狠如芒迸射,隐含着多年不得宣泄的恨意。

  “杀人何需用刀,只要有一张嘴就好。”妇道人家才可怕,因妒成恨。

  青竹蛇儿口,黄蜂尾上针,两者皆不毒,最毒妇人心。说的正是她这妇人。

  “你闭嘴,我与你爹说话你插什么嘴。”不知悔悟的她恨恨一瞪,以为她仍是高高在上的司徒夫入。

  “唉!刀架在脖子,还不知死期,熏儿呀!以后记得每年的今日提醒你家小叔上香。”就让她多喘两口气。司徒悔笑看马唯熏。

  关她什么事,不过看到司徒业脸色变得像死了娘似,她就乐得直点头。

  “你敢咒我死,你这个骚蹄子生的小贼种,我早该一并除了你。”楚月凤气得口不择言,问接的承认罪行。

  “月凤,你眼中还有我的存在吗?”果然是她下的毒手。

  啊!她说了什么?“老爷,我只是有口无心绝无恶念,他和狐……玉娘一样不知廉耻,你千万不要上了当,他……”

  自觉失言的楚月凤心慌不已,即使罪证确凿她仍有恃无恐,自认为自己是原配夫人有权辱骂小妾和庶子,不管他是否是司徒家的一份子。

  “住口,你还要张狂多久,不知廉耻的人是你,挟恩以报害死我心爱的女子,现在你还想当着我的面威胁悔儿。”震怒的司徒三思严厉一斥,她当场怔了一下。

  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她很快的呼天抢地的佯哭,像是受了极大的不白之冤十分委屈。

  “爹,我看你就给她休书一封让她哭个过瘾,省得咱们司徒家的列祖列宗被她吵得不得安宁。”来,吃颗花生米。

  头一仰,马唯熏看戏地边喝茶边被“喂养”。

  “休、书──”他敢?!

  “瞧!她两眼瞪得多骇人呀!娘瞧见了哪敢回家,宁可在外晃荡也不愿再死一回。”司徒悔语带玄机的说道。

  一想到心爱女子魂魄无依,司徒三思的心也变得无情。“不是我绝情在先,是你咎由自取,夫妻情义就此休离,你好自为之吧!”

  “你……你真要休了我……”不,不可能,他怎么能休弃她,她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室呀!

  “我们夫妻关系本就名存实亡,念着你替我生下业儿的情分上我不为难你,你走吧!”他不想再看到她虚伪的嘴脸。

  “不,我不走,你不能休离我,我是司徒家的元配夫人,永远是你唯一的妻子,我不会走的。”他休想以一纸休书打发她。

  名和利她一样也没得到,叫她如何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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