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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可他仍谈笑风生地强装无事,在她身上的烧灼尚未退之前难以安心,不亲自看她无恙的安睡他只会更担心。

  他想他比想像中更在意她,一时片刻不见她就像心被揪着,少了一块肉似的不能平静,非要瞧见她酡红的娇颜才能平心静气。

  这是一种毒吧!沉疴难治。

  “我……我哪有哭,你看错了。”鼻头一吸,她把满腹的委屈吞回肚内。

  “那么这是什么?”一滴圆滚滚的珠泪停留在他指腹,要流不流的凝成珍珠形状。

  罗菊衣嘴硬的说道:“那叫天水,没见识的井底之蛙才会多此一问。”

  “好,天水。你乖乖地把药喝下,不要跟自己的身子过不去。”顺着她的话轻哄着,这大概是他这辈子做过最没男子气概的事。

  “我不是孩子,不要用哄骗的口吻叫我喝药。”她使起性子的一嚷,杏目圆睁。

  “都依你,把药喝下才不会老受我欺负。”瞧她的神情还不像个孩子,一副稚幼的模样。

  他一说不用再受他的欺负,罗菊衣不再逞强的张口嘴,由着他一口一口的喂,蛾眉深锁地像在吃毒药,每咽一口就皱一下眉,娇俏的小脸叫人看了心疼。

  药才喝了一半她就推开说不喝了,嚷着药苦没糖吃,十足的小姑娘脾性,难伺候又古里古怪,亏得楚天魂有耐性和她磨。

  折腾了老半天她终於屈服,一碗见空地抿抿唇,含怨带怼地瞪着捧着碗的他,好像他是无恶不做的大坏人,强逼不从的姑娘入烟花柳地。

  良药苦口,药苦难咽是理所当然的事,她心里虽然明白他的用心良苦,可是生病的人总是比较不讲理,说与做是两码子的事。

  其实她是担心会将风寒传给他,一人受苦也就够了,何必再拖着病根深种的他一同受罪,要是他真的倒下了,她拿什么去还柳月山庄?

  “药都喝完了还皱眉,真要一颗糖甜甜嘴不成?”待会儿得嘱咐西凤一声,让她多准备一些糕点。

  娇宠一个姑娘家的感觉很不错,比多收了一季营利还叫人满足。

  “才不是呢!我是看到你鬼似的模样才不舒服。”她一脸羞意地拉高被褥盖住头,故意不看他。

  他很憔悴吗?楚天魂摸摸青髭刺指的脸。“别把自己闷得喘不过气来,快把被子拉开。”

  “不要,把你的丑脸移开。”她不想看了内疚,心口卜通卜通地想为他做些什么。

  “我脸丑……”他失笑的摇摇头,将一只空碗交给身後的西凤。

  罗菊衣别扭又不甘愿的轻软嗓音由被底冒出,“你去休息啦!我已经大得不需要人照顾,你别想趁机占我便宜。”

  “你……”眸光放柔,他脸上浮现一抹俊朗的笑意。“好生可人。”

  “你……不要再胡说八道,快去躺下少言语调戏,我知道自己的容貌生得如何,用不着你吹捧。”她有铜镜。

  比起大姊的清灵妩媚,二姊的冷艳动人,她充其量只有小家碧玉之姿,算不上什么绝色佳人,与江南美女一比较就失色几分,

  柔媚娇艳的罗菊衣一直不认为自己称得上是美人儿,在一家尽出美女的情况下,她肤白胜雪、杏眸多情的俏模样只能算中上之姿,无法与姊妹们媲美。

  毕竟有个年过半百仍艳惊八方的楼兰第一美女的外婆风萨儿,罗家四姊妹的长相自然不俗,各有各的动人之处,如梅兰菊竹为人所喜爱。

  有人贪看梅的清傲,亦有人欣赏兰的幽静,文人爱菊,骚人赏竹,“四君子”的风骨始终为世人所证扬,不流庸俗。

  “好,我这就躺下。”一掀被,他顺应她的要求“躺下”。

  “啊!你……你在干什么?!你怎么可以躺我的床?”差点跳起来的罗菊衣往里缩,杏眼带怒含羞的瞠得水汪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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