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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爱民如子的国王已经老了,接下来该由谁掌权仍是未知数,动荡不安的局势随时有战乱发生、老百姓又要生灵涂炭了。

  “数不尽,你想当万中之一吗?”罗兰衣当真在他俊逸的脸上划下一刀,鲜血立现的染红刀身。

  “气消了?”怜宠的抚了抚她多了一层皮的脸,丝毫无怒意的任由她为非作歹。

  眼底的轻恼一收,她不甘心的一嗔,“为什么不闪?以你的身手不难逃过皮肉之伤。”

  他非要和她作对不成?她盗宝盗物就是不曾伤人,他成了她首开先例的第一人。

  “娘子的火气若不消我心疼呀!两相衡量不如我先痛。”他是医者又是个习武之人,自然知晓她的下手并不重。

  比起当年跋山涉水,日行千里的辛劳根本不算什么,生性古怪的师父最乐做的一件事便是捉弄他,常突发奇想的要他做东做西,然后手舞足蹈的在一旁取笑他的怪模怪样。

  这一点小伤口对他来说不过是蚊虫叮咬了一下,能换来她此刻娇然的愧色也不枉他白挨了一刀,要让她一如他的倾心还有一大段努力的空间。

  她,很难讨好。

  “不许叫我娘子,我还不是你的妻子。”人情似纸张单薄,世事如棋局局新,将来会发生什么事还没个准。

  他眼带佻意的顺着她话语道:“不叫娘子就唤你一声兰妹吧!”

  “兰妹?”她的表情是厌恶的,就像见到最讨厌的虫子想一把捏死它。

  柳缝衣被她的神情逗笑了,连忙改口叫兰儿,她脸上的厌色才稍霁的放晴,但仍不悦的横睇他,对他的态度依旧不冷不热,冷哼一声的松开手,重新打理新的装扮。

  换下宫装的罗兰衣改着一身布衣,发结两辫垂至胸前,面容粗糙有如做粗活的下人,短短时间内她又由清秀的宫中侍女转换成肤色黯沉的女杂工,呼应他先前所言提提药箱的小厮。

  不管任何人见了她此时的模样,都不会联想她是宫中的侍女,不需记忆的普通长相真的是太寻常了,属于过目即忘的那一种,没人会在意在身边走动的人是谁,甚至非常容易被忽略。

  她刻意挑最不起眼的脸谱是为了避开麻烦,隐身于云云众生之中最难被发现,她不想再被他所拖累,惹出一堆风流债。

  “你从来不笑?”他倒想瞧瞧她一笑倾城的模样。

  “你管太多了。”她又恢复简短的言词,板着脸懒得理会老绕着她打转的柳缝衣。

  “是关心,在这世上我能在乎的人只有你一人。”她是他未来的妻,怎能不多用点心。

  “别告诉我你一家暴毙无人生还。”她不相信男人的花言巧语,口蜜之下总藏着腹剑。

  真毒。他苦笑地帮她拢拢散落的发结成细辫。“诅咒未来的夫家可不厚道,你的公婆、小叔、大伯、小姑仍健在人间。”

  他们全都活得好好的,只有他不孝的远离故土四处游荡,尚无归乡的意愿。

  或者说他爱上无拘无束的飘泊日子,东走走、西看看的增长见闻,对接掌家中的商务一点兴趣也没有,家大业大的柳氏一门食指繁多不缺他一人,就算少了他也无妨,自有人乐于接手他放弃的责任。

  眉头一皱,她不自觉的问出,“你是大户人家的子弟?”

  就是规矩多如牛毛,凡事谨守礼法一板一眼,没有通融的余地。  

  一想到这些,她的居心打上十个死结,心头也开始往下沉。

  “咳!还好,人多了些,关系复杂,女眷众多……”这也是他逃开的理由之一。

  “等等,女眷众多是什么意思?”莫非他早已妻妾成群?

  难色浮上眼底的柳缝衣轻轻一咳,“我爹年少风流时种下不少情种,所以……所以……”

  唉!真是难以启齿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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