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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去给我查出那个小贱婢是谁,我要她立刻从这个世界消失!”  

  砰砰隆隆的声响由未央宫传出,杯盘横飞、珠饰四散,满目狼籍的碎瓷断玉多得让人几乎无法行走,除了屋顶太过坚固拆不掉之外,所有眼见之物捣毁泰半,瞧无完物。  

  自从柳缝衣神采奕奕的带走一位面容清丽、冷然的侍女后,原本病得四肢无力的萨哈娜忽地原形毕露,眼露凶光得咬牙切齿,娇颜骤变一如杀神的满身怒气,见了东西就砸,毫不心疼。

  萨哈娜的本性如野马一般难驯,心机深沉擅月谋略,城府之深无人知晓,连勤政爱民的楼兰国王都被她的心计所隐瞒,以为她是知书达礼的温婉公主,多次在众子女面前赞扬她的良善可人。

  虽然她是楼兰城的长公主,却不是楼兰城第一公主,她的母样只是不受重视的侧妃而已,当一国之母的皇后产下一名女婴后,她的地位一落丈的失去父宠,大家的眼中只有嫡出的子系才是娇娇儿。从那时候起她就处心积虑的佯乖装巧,隐害手足让父亲见到她的存在,坏的全是别人所为,好的全往她身上揽,让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再无嫡出、庶出的分野。

  她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越是难得手之物越要想尽办法得到,她要天下人都不能再漠视她,当她和生命一样重要。

  “这样做好吗?目前人在柳大夫那里……”若有闪失谁担当得起?

  啪!

  侍女的脸颊多了一道血红的掌印,看得人心惊。

  “由得你多话吗?谁敢挡我的路谁就该死,绝无例外!.”她已经受过太多的忽略了,不能再退让。

  小时候遭冷落的阴影始终徘徊不去,她知道掌握有力的人才胜过当个乖巧的女儿,公主的价值不过是政治的筹码,没有选择婚姻的权利。

  “是,奴婢多嘴。”侍女自掌嘴巴一下,愤怒的主人才略微消气的一哼。

  “去,把冰绡给我找来,我有要事吩咐她。”

  要让一个人消失非常容易,只要有一把刀。

  “你是什么意思,故意和我过不去吗?”

  怒目横视,从不发火的罗兰衣一改清冷性子,揪住但笑不语的柳缝衣的襟口,低吼不已的不肯放开他,像要将他的肉一块块割下,浸泡在酒缸里三天三夜再唠起来喂狗。

  她不敢相信他竟然卑劣至此,一个人受难倒也罢了,居然毫无廉耻心的拖她下水,打乱她原本计划的一切,让她成为被人憎恨的对象或许他不知多病的公主原是一头嗜血的母狼,可是潜伏两日的她可看得透彻,连亲手足都能陷害的人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的,他分明是武大郎卖烧饼,尽找“麻”烦。

  千里迢迢远从中原来到楼兰城不是来让人恨的,外婆当年被她那个其貌不扬的顽童外公拐走时曾遗留一块兰石,听说色泽圆润形似一朵幽兰,身为兰盗的她不免手痒的想“拿’’回来。

  怪店的伙计为她打听出兰石的下落,目前被打造成兰戒收藏在楼兰王宫,因此她才易容成宫中侍女潜入伺机而动,待时机成熟时再下手行窃。

  没想到她周详的安排全被他破坏了,一句话全盘皆散,还落了个司能遭追杀的下场。

  据她在未央宫附近观察所得,表面上是皇室公主的萨哈娜私底下不仅豢养杀手和死士,甚至和邪派人士来往密切,借由他们提供的某种药方佯病,让本无病痛的她看起来脉相大乱,几近气绝。

  “不错、不错,你多说了一句。”赞赏她“话多”的柳缝衣不住的点头,为自己的成就感到欣慰。

  “你说什么?想尝尝行尸走肉的滋味是不是?”他竟然还死性不改,满脸笑意的取笑她。

  “娘子的换脸功夫真是惊人,叫为夫的佩服得五体投地,你是怎么办到的?”若非亲眼目睹很难相信人的脸可以换来换去。

  不过他还是比较喜欢她原来那张脸,冷得有侠气。

  她冷哼的取出一把雕功精巧的匕首在他脸上比划。“先把人的脸皮割下来,然后晾干做成模子。’”

  而她不介意拿他这张脸皮试试,省得他一再坏她的好事,让她无功而返的多了个不可预期的敌人。

  “听起来挺骇人的,你到底割过多少人的脸皮?”他毫无惧意,神情像是包容爱妻的所做所为,甚至有同流合污的兴色。

  柳缝衣知道她这番吓言只是气不过他自作主张的带走她。故意将自己说成嗜血魔头想阻吓他,不想他一而再的妨碍她想做的事,并非真的用人皮做成模子贴粘于脸上。

  虽然晓得此番行为来得唐突,但能看到她除了冷漠以外的神情也算值得了,皇宫内院毕竟不是久待之所,明争暗斗难免有所损伤,他不愿她混迹其中沾染上是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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