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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等我把你埋了就像了,谁准你随随便便和不三不四的怪叔叔在一起?你想当援交妹还早得很,等到你胸部长两团肉……”

  拉拉杂杂念了将近十分钟,我刚认的精子爹在一旁猛摇头,见怪不怪地要妈熄熄火,别去迁怒别人,结果被妈削了一顿。

  而那位倒楣的怪叔叔整个人像被点穴似的定住了,我很想对他说节哀顺变,这世上没几人不阵亡在妈的怒火下。

  “郑大老板,我若一掌劈晕她,你不见怪吧!”没人会乐意被人形容成畸形扭曲的变种乌龟人。

  看了乔正轩一眼,郑夕问的表情是妥协。“还记得十年前打遍各大专院校无敌手的小女生吧?”

  “我当然记忆犹新,我还特意避开她……啊!是她。”难怪他老觉得她的杀气很熟悉。

  “是她没错。”终於体认到男人有所为而不能为的难处了吧!

  不是说以男人的体力制服不了她,只是真要动手,以她打架多年的经验来看,男方受点伤是在所难免,谁也别想真正的驯服她。

  “你脸上的抓痕不会就是她的杰作吧?”乔正轩一直不好意思问,以为他不再做和尚已经开戒了。

  千算万算算不到兜了十年後,他们两人的缘份还是断不了,甚至多了个小变数,叫人跌破一地好肝好肺,惊到没力气开口。

  “不想死就早点走,太注意别人的颜面问题易招来横祸。”郑夕问威胁的意味浓厚。

  关心遭误会成驴肝肺,真是太不值得了。“同学,过河拆桥也拆得太快了吧!国家该聘请你当拆除大队的执行委员长。”

  “大侦探,你不认为自己的存在很多馀吗?”通常聪明的人会自动消失。郑夕问用眼神暗示著。

  有了桥过就不需要搭桥人。“一家团聚是很美满,但别忘了你的另一个责任。”

  乔正轩意有所指地提醒他即将来到的婚礼,缺席的新郎将会造成多大的新闻。

  一说完,他不想自讨没趣的摸摸鼻子离去,临走一瞟不觉头痛;这三个人一个严肃得近乎古板,一个动不动火冒三丈,外加两人的综合体,看似早熟却古怪的小女儿,他们这一家能成家吗?

  看来,他们需要很多很多的祝福,光是郑、季两家的家长就很难摆平,婚礼誓在必行。

  这一团乱能有完美的结局吗?

  蓦然,他想起那位总带著羞怯笑容的新娘子,她一定不晓得丈夫尚未进礼堂前就背著她偷腥,婚後独守空房的夜晚怕是数不完,希望她有足够的眼泪可以流。

  豪门多怨妇,多金公子哪个不风流?

  藏娇呀!

  乔正轩忽地咧开嘴大笑,越笑越开心的走出星雨服装造型公司,他几乎可预料到好友悲惨的日子正要开始,而他绝不生一丝怜悯之心。

  自做要自受,神仙也救不了。

  自求多福。

  “于问晴,你这个叛徒,给我去面壁十分钟,头下脚上别想摸鱼。”

  女狮子吼,墙壁上复制的田园画作荡了一下,倾斜四十五度角似掉不掉,勉力地支撑住供人欣赏,看起来像抽象艺术。

  鱼缸里原本有几条小金鱼在悠游著,但是禁不起不时的咆哮声而吓死了,空著一缸水和水草算是凭吊。

  当初买下这幢房子,是因为广告上打著附装潢,贪方便的于弄晴是个十足没耐心的人,一见有现成的床就立刻搬进来住,不管房子的过户手续办好了没,反正她生活上的琐事一律交给杰生去打理。

  杰生不只是她生活上的全能男佣,包括公事上的辅佐,举凡对外洽商、联络各大厂商进货、接国外订单,甚至代替她出席公开场合,好隐瞒她才是公司负责人的事实。

  从房子买下到现在,这个她们母女俩居住的家,只有他和井田二雄有资格入内,其他访客在警卫处就会被搁下来,这里是标榜二十四小时有驻警巡防的高级社区。

  同样地,每户人家每个月至少要付五万元以上的管理费,社区住户大约不下六十户。

  “晴儿,不要因我的缘故惩罚孩子,那不是正常的教育方式。”孩子是每位父母最大的财富。

  是了,让于家又不安静的主角登场了。

  他不姓于,也不是于家的亲戚好友,充其量是十年未见的故人,对於连玛丽亚(菲佣)都禁入的火线地带,他等於是犯境。

  正确用语是非法入境。

  因为“户长”不允许,所以受人供养的户脚不得自做主张,接受贿赂擅开门户迎人入内,这是犯了于弄晴的大忌——擅权。

  单亲家庭权限要分明,下命令的母亲,服从是未满二十岁女儿的责任,因此跷著脚拿遥控器,喝优酷乳减肥的是于弄晴,二等公民于问晴则负责扫地、整理家务、倒垃圾,以及掌管家里的厨房。

  反正才两人嘛,一、二楼加起来的坪数不超过六十坪,除去庭院不包含在内,一台吸尘器够分担小孩子能力不足的问题。

  “你没有发言资格,我教孩子用不著你插手,喝完你手中的白开水就自动走人。”请他喝茶是浪费茶叶,自来水凑合著喝。

  “她也是我的孩子,我有权发表意见。”他会将以前失职的部份补回来。

  她连哼三声。“不过是小小的精子提供者,随便打一炮就有好几亿。”

  根本不值钱,数多便价廉。

  “而我是好几亿中唯一幸存的一个。”想来真可怕,我竟然曾经是个遭精子入侵的胚胎。

  “于问晴你再多话就加倍二十分钟,去倒立。”有什麽好庆幸,没我养你能存活吗?于弄晴将报纸揉成纸团一投。

  噢!好准,妈真该去当篮球选手或棒球投手,我的头是她的练习板,一向如此。

  “别再吼孩子,她没做错……”无力阻止的郑夕问只好眼睁睁的看著女儿走向白墙一翻靠上。

  身手倒是矫捷,可见倒立对她而言是平常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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