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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得出来,我们已经原地不动长达三个小时了。”再严重的塞车也该有所移动,而他们却完全是静止的。

  “这个嘛!”他干笑的玩起车上的保平安符,入境随俗的跟人家信三太子爷。

  “车祸吧,要不就是游行,台湾人比较悠闲啦!三不五时出来踩踩街表现他们的爱国心。”

  前阵子他老婆还凑热闹的去参加什么绝食抗议,他吓都吓死了连哄带骗的把她拐回家,故意把电视插头拔掉谎称坏了,她才没跟着疯的饿肚子,让他安心许多。

  “三补勿是?”这是什么怪词,听都没听过。

  “是三不五时啦!一句台湾俚语,意思是……”他兴匆匆的准备向格兰斯讲解这些年学到的小常识,可是人家不领情的做出闭嘴的手势要他少开尊口。

  “这里离饭店还有多远?”他不想把时间浪费在等待上。

  费杰尔眼神怪异的瞄瞄三条街外的醒目建筑物。“有必要住饭店吗?嫌我家简陋得不足以接待你这位贵客呀!”

  以后他会建议凯撒的经理把饭店招牌再放大一倍,省得有人心不在焉错过近在眼前的目标物。

  “你知道原因为何,何必多此一举的问我。”幽深的眸光落于远处,里头有不想向外人道的隐晦。

  “什么,你仇视台湾人的毛病还没改过来?!我以为你已经痊愈才亲自跑这一趟,不再记恨你母亲跳……呃,你父亲的情人是台湾女性。”哇!好险他没说出口。

  天呀!他要赶紧把老婆和他隔离,避免他凶性大发残害大肚婆,他们盼了好久才盼到这粒小西瓜成长茁壮。

  费杰尔吓得差点把油门当煞车踩,脸色大变的往车门缩,预做动作好准备逃生,浑然忘却他是道道地地的英国公民,不是台湾土生上长的在地人,他被同化得忘了自己的肤色。

  “费尔,我发现你智力有退化的迹象,喝太多下干净的水所导致的吗?”他需要的是医生。

  每当格兰斯用不耐烦的口气叫他费尔而非费杰尔时,那表示他的忍耐已到了极限,他要再不正正经经的像个人,他会让他连人都没得当。

  “喝我老婆的口水算不算,人家都说挺毒的……好好好,别用你的冷眼瞪人,我认真的听你说话总成了吧?”不懂爱情的人嫉妒他们夫妻相爱,他原谅他的没心肝。

  老板着脸不累吗?亏他一年四季毫无变化的都是寒冬,下了一整年雪好歹得放晴几天,总不能要他也回个苦瓜脸相对无语,他们一路上不闷死才怪。

  “我来台湾的事不要太张扬,我不想闹得举世皆知,我的意思你明白吧?”为了某些因素他行事低调,不愿节外生枝多生是非。

  费杰尔表情微变的横睇,“你是指我口风不紧爱通风报讯,让你那个不成材的弟弟趁机霸占你的财产吗?”

  他要敢点头,多年交情到此为止,朋友也不必做了。

  “他没那本事,而且他并非不成材,只是欠缺磨练。”如果他苦心经营的事业轻易就被夺,那只能说他思虑不周给了人可趁之机,没资格当一个大家族的领导人物。

  “哼!我看你早点结婚生个继承人还比较保险,你们家格德不用指望了,他根本还没长大。”过度天真缺乏上进心,权贵人家子弟的陋习他一应俱全。

  不能说他阴险或一肚子坏水,他的毛病就是没主见、耳根子软、容易受煽动、没有一丝成年男子该有的判断力,行事全凭感觉和一时兴起,不曾考量过后果会如何。

  “这件事以后再说。台湾的交通一向乱无法纪吗?”看了一下表,他避谈自身的事情。

  以一个不信任爱情的人而言,他对婚姻的热度不及一季的收成。

  在英国,他的主要产业是羊毛输出、棉花和橄榄油制造,以及几处果园和农地税租,每年净利颇丰,足以养活一大家族的人且仍有剩余,他非常重视土地所带来的归属感。

  而他在船业和航空业也多有投资,两样都仅做物流之用,让他在运送货品的过程中较为便利,不需经过繁复手续便能快速往返,避免作物因时间耽搁过久造成损失。

  他喜欢掌控,不接受变数,凡是能掌握在手中的事他绝不假手他人,确保流程如他所下的决策顺利进行。

  “耐心是一种美德,少批评才能活得长长久久,有些事警察也没胆子管。”一看前方大排长龙的拖拉库,下难猜测发生了什么事。

  一是打群架,二是游行,三是和人擦撞撂兄弟来呛声,四嘛,不就是连环大车祸,大家围成一团的看热闹。

  “他们不管我来管。”当身处英国境内的格兰斯霸气不减,车门一拉跨出长腿。

  “不要呀!你别插手管闲事,命要顾着……”啊!没捉着。

  望着捉了一把空气的手,热浪灼灼的费杰尔反手一缩,心里犹豫的瞧瞧冒着烟的柏油路,一阵热风迎面而来。

  “我是招谁惹谁了,干么自告奋勇的当司机。”

  死就死吧!谁教他误入歧途交错朋友。

  唉!真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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