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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于是当晚,陈兰齐将它送给了“冲浪板PUB”那个好心的短发女子,希望这盆紫色水仙花能够在她手中绽放,为她带来自己从没能拥有过的幸福。

  然后,她带着行李箱到了一家旅馆投宿,直到办好了德国签证后,随即搭上飞机离开台湾。

  陈兰齐失踪了!

  打从“庆祝宴”那晚开始,他猛打手机给陈兰齐,她无论如何就是不接,偏偏官香华还因为他不愿意在宴会上宣布订婚的事,跟他闹了一整夜。

  隔天他有重要的会议要开,下午也有诊,好不容易中午抽空飞车去买了陈兰齐最爱的重乳酪蛋糕向她“赔罪”——虽然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并且留下一张字条,可是他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到她回电。

  就连她家的钥匙都派不上用场。

  可恶!他究竟犯了什么滔天大罪?

  “陈兰齐这家伙!”项康焦躁不安如囚在笼中的怒狮,气愤的抬手爬爬头发,“连家里的锁都换了,她到底吃错什么药?到底在搞什么鬼?”

  好,就算他和香华谈论订婚的事没有事先向她报备,这点的确不够朋友、不够意思,但是、但是……她不是早就知道他这次和香华是认真的吗?

  亏她还口口声声说他们是好朋友,为什么连半点生气的预兆也没有,就突然间在他头上扔了个这么大的炸弹,炸得他头痛欲裂、五内俱焚。

  这算什么二十年知心好朋友?

  他忿忿地将手机重重一甩,在屋里躁郁地来回踱步。

  可最最火上浇油的是,接下来快递送来的那一大箱东西。

  “这是什么?”他烦躁地签收,接过那只沉重的箱子,目光落在上头娟秀的熟悉字体时,心倏地一紧。

  项康迫不及待地拆开箱子,第一眼见到的就是那只胖胖的绿色咖啡耳杯,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胸口,他僵在原地,直到仿佛经历了几个世纪的缓慢辰光后,他终于伸手碰触那只绿色耳杯。

  他的专属杯子。为什么会在这里?

  所有物件的最上头有一张纸条,可是他恐惧着不愿意拾起那张纸条,不愿意去读上面的宇……也许只要当作没看见,它就不存在了。

  他像被催眠了般一样一样拿起箱子里头的东西,有的是他送陈兰齐的,有的是她替他准备的,包括雪花球、耳杯、香水瓶、CD——他最爱的艾维斯·卡斯提洛。

  项康取出其中一片,手指有些冰冷的将那片CD放进音响唱盘里。

  She

  May be the face I can’t forget

  The trace of Pleasure or regret

  May be my treasure or the price I have to pay

  (她的脸我永难忘怀,是快乐或悔恨的痕迹,是我的宝藏,或是必须付出的代价)

  She

  May be the song that summer sings

  May be the chill that autumn brings

  May be a hundred different things

  Within the measure of a day

  (她是夏天喝着的歌,是秋天的凉意,也许是千百种化身,在一天的时间内)

  She

  May be the beauty or the beast

  May be the famine or the feast

  May turn each day into a heaven or a hell

  She may be the mirror of my dreams

  The smile reflected in a stream

  She may not be what she may seem

  She may not be what she may sm

  Inside her shell

  (她可以是美人或野兽,是饥荒或盛宴,可以把每天变成地狱或天堂。她可以是我梦想的镜子,在小溪中的微笑倒影,她不是她藏在壳内的模样)

  She

  Who always seems so happy in a crowd

  Whose eves can be so private and so proud

  NO one’s allowed to see them when they cry

  (她总是在人群中表现得那样快乐,她的双眼如此自我又如此骄傲,从不让任何人看见泪水)

  She

  May be the love that cannot hope to last

  May come to me from shadows of the past

  That I’ll remember till the day I die……

  (她也许是无望继续的爱情,也许成为我过往的阴影,直到我死去那天,我都会记得……)

  ——歌名:She/作词:Herbert Kretzmer

  在艾维斯·卡斯提洛醇厚深情的嗓音下,项康终于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地拿起了那张纸条,当目光落在纸上,瞬间如遭雷殛,完全被夺走了呼吸——

  对不起,我想我不适合再做你的好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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