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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五


  “你要干什么!”令月暗地里拼命运功,想冲破穴位,“你别开玩笑了!这是祭祀,你不会的!别瞎动!”

  “我会的比你多,小月。”袁螭微笑着松开了怀抱,将她的脸移到了眼前,“北斗九星,七见二隐。我们两颗隐星,谁来做都一样。”

  “你别捣乱!我可是正经需要这场祭祀的!它可以让我恢复记忆!可以让我脱离妖女体质!可以让我变成神女!你别挡道!别坏我的好事!”令月终于明白袁螭一来为何要拼劲力气点中她的穴道了!这个袁螭,他一定是想替代她,这里面一定很危险!不行,她一定要阻止他!她不能让他替她去送命!

  “小月,这根本不是一场祭祀。这是一场毁灭。”袁螭苦笑着摇头,“师父不说谎话,但你要学会如何的听。他说可以让你恢复记忆,是因为在你死亡的那一刻,一定会想起曾经的种种;他说可以让你脱离诡异的体质,和神女一样,是因为两代神女都长眠于神台之下,两日后,你将会和她们有一模一样的下场……”

  令月震撼太大,瞠目结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小月,我比你懂的多。黄金在哪里,神女在哪里,我都知道。我本就是将死之人,也不差多走这一时半日。”袁螭微微的咳了起来。

  “你说明白……神女?神女就在这下面?”令月终于控制了自己话音。

  “是的。”袁螭点头,“破宫前夕,神女用神力封沉了黄金,还一并封沉了自己和长平公主。这是神女的抗拒,她不想把真正的下一代神女留给叛军……原来,父皇给于你的命令是杀死,可是师父听闻了青鸾的计划后,突然间有了谋划。所以,师父就命手下把你送到赵真手中……原来的北斗七星计划,是想将那些背叛梁了的人都斩尽杀绝,但是师父在此之上有了更庞大的谋划,他不仅想出了复仇的方法,还谋划的更多……五星连珠之日,若是用隐星启动七星阵,则会引天雷入地枢,整个建阳城,将毁于一旦。”

  “你快走吧!”令月大喊着,“我知道实情了,我有办法应付的!你别来凑热闹了!”

  “你别骗我了小月,”袁螭慢慢站起了身,“你怎么可能有办法呢?这个七星阵一旦开启,就无法停止,你与我,必须有一人留在这神台,就算你什么也不做,师父的计划也会最终成功的……因为唯一破解它的方法,就是将隐星变成死人。”他缓缓伸出了手,摸向了囚牛的口下。

  “袁螭!”令月发狂的大吼起来,“你要做什么?!”

  “小月,我不是胆小鬼;我爱你,我证明给你看。”袁螭的嘴角,噙着淡淡的微笑。

  原来囚牛的机关可以开的很大,直接盖掉了螭吻,原来内中隐有暗道,激流暗涌,阴风阵阵……袁螭伸手,轻轻扣动着石壁。

  一下,又一下……

  袁螭无言的望着她,许久,许久——直到暗道的深处,传来了细微的窸窣声音。这是接应的声音,也是别离的号角……

  “小月,替我好好活着。”袁螭的笑容很恬静,“父债子还,天经地义。”

  “不!”令月一声惨叫——他举掌,劈向了她的脖颈!

  逃亡

  梦幻泡影,终将醒来。令月颤抖着睁开眼,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海青。

  她心下一灰,两行热泪汩汩而下。不是梦,都是真的……袁螭你个混蛋,真想让我一辈子难安吗?

  “快!傅小姐醒了!”海青不知在急声召唤着谁。衣襟窸窣声后,柳蓉小跑了过来。

  是真的。一定是袁螭让他们在囚牛机关外接应的……事情越来越清晰了,令月却愈加没了独活的心思,她特别想去再见一眼袁螭,哪怕与他死在一起!

  “今天初几?”令月虚弱的开了口。她见海青回避了,现场只留有一个柳蓉,便动了想哄骗利用的心思。

  “五月初三。”柳蓉温润的笑着,“您只睡过了一夜。”

  初三,还来得及……令月想坐起身来,却发现身上依旧僵直着!她的穴道还是被封住的!不可能啊,袁螭点的穴位,到此时早该被她冲解的差不多了,难道……

  “都是公子吩咐的,”柳蓉无奈的解释着,“公子让海青在接你回来的时候,一定要点紧了你的穴道。怕……怕你不听他的安排。”

  令月心下一闷,更难受了。袁螭越是这样对她,她越是觉得余生无趣。在苦口婆心的央求解穴无果后,令月索性大喊了起来,“给我解开!让我回去!”她咬牙切齿的大叫着,“否则,就让你们看着我运功至死!”她拼命运功的冲击着穴位。反正她也想死了,愈加不惜命来。

  “傅姑娘,你不能动,否则公子的心血都白费了!”柳蓉央求半天无效后,竟跪下了,“公子费了千辛万苦才进了神台,他……可能都挺不到现在的,你就算是回去了,也是徒失一条性命,还坏了公子想挽救建阳覆灭的心意!”

  令月一怔,停了动作。

  “准备好了。”海青的声音突然从外面响起。柳蓉起了身,利落的给令月套上件男人的外衣,还找了块面纱给她蒙住了脸。“车已经准备好了。”柳蓉轻柔的说着,“公子说,让我们赶紧离开建阳。”

  海青闻声而入,“傅姑娘,得罪了。”他双手一抄,将令月抱起。趁着三日时限未到,没有东窗事发,各方都不知神台下状况如何,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令月动弹不得,只能任人摆布。马车跑出了建阳,又换成了舸舟,远离尘土,一路顺水南下。

  船在运河上飞驶起伏,昼行夜泊,不知时日。令月心如死寂,不食不语,向隅闭目。柳蓉陪她坐在舱中,见劝解不得,叹息一声,自言自语了起来。

  柳蓉说,公子身边常留的人很少。他必须要保持警觉,连睡觉都不可有梦呓。而她的任务就是,帮助他守住他的身份,必要时,命不足惜;

  柳蓉说,公子平时不喜欢笑,那些笑容,都是师父教他掌握的,几分算大笑,几分算浅笑,几分算真诚的笑,几分算放荡不羁开怀的笑;

  柳蓉说,公子没有朋友,更没有人可倾诉心曲。很多次,她都看到他悄悄的和石头在说话,所以,公子对篆刻情有独钟,这不仅仅是因为先帝的缘故,更是他自己的爱好。

  柳蓉说,公子很苦,他的一生都浸染在仇恨之中,他的喜怒皆不由自己。因为能预料到的天不假年,他办起事来愈加执着而拼命,他尊敬师父,从来没跟师父唱过反调,但是……自从他和令月在一起,他就不停的回来和师父讨价还价……

  柳蓉说,她亲耳听到过公子和师父的争执,她听得师父气愤的说,“子成,你要明白,如今萧氏子嗣不只有你一人了!”这是多么严厉而苛责的话啊!师父从来都没对公子如此。可是公子……他却跪在了地上,他当时那落寞的话语,她如何也不会忘记。“师父,我该为萧氏做的,都做了。在我死前,留一个女人给我,可以吗?”

  令月的视线蓦然模糊了。窗外岸边如画的江南人家,顷刻笼上了滂沱的雨帘。

  “为什么?”她从喉咙里破出声音,“你为什么要帮他去建阳?”她终于肯开口说话了。

  “我只想让公子开心。”柳蓉的笑容有些落寞。“他太苦了,我这一生,都没见他快乐过。哦不……我见过一次,就是前几日在栖霞府上,我答应他,带他来见你时……那时,他那么开心的笑了,在我用银针刺入他的脑后,他的笑容都没减……所以傅小姐,你若是能好好活下来,公子的在天之灵,一定会开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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