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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一〇


  按座次,翘楚此刻坐在上官惊鸿和沈清苓之间,她苦笑道:

  “惊鸿,我知道,你一旦囚住我,便不会再放我,不会再见我,我没有办法,只能这样做……我在宫里等你。”

  上官惊鸿淡淡笑着,不置一词。阿绣受沈清苓一瞥,在背后恭敬问道:“爷,可是如期到江南拜谒沈主子的母亲?”

  “自是如期。”

  上官惊鸿没有丝毫迟疑。

  本震惊愤怒的心情始放,沈清苓眼梢含笑掠过她。

  翘楚缓缓拿起案上一盏酒,喝了一口,伸手去握上官惊鸿的手,轻声道:“我会等你,直到我等不到为止。”

  上官惊鸿夺过她的酒杯,亦再次摔开她的手,“你等不到了。”

  翘楚没有再出声,能说的她已经说了,却见上官惊鸿淡淡盯着对面案座。

  上官惊骢和上官惊灏都在那边。

  上官惊骢脸色仍有丝浮白,但一双明亮眼眸在病骨里并不萎顿,只是他紧紧皱着眉,手亦紧抚下颚,盯着她这一边,似乎在竭力想着什么。似乎那是湮没在记忆里的遥远物事。

  上官惊灏的神色更是古怪,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眼色暗极,宛然是妖诡,她心头蓦然一悸。

  殿中似乎发生了什么事,她赶紧收敛心神看去,此时,莫存丰正手持托盘,走到西夏王诸人面前——那却是当日御花园雨水冲刷树根,所掘之物。

  皇帝笑言,目光极是犀利的看着西夏王,说当日银屏公主博学,曾问物志,东陵小国,侥幸能解,适天降异物,东陵不识,不知西夏渊博泱国能指点一二否。

  此番,却是西夏王携一众臣、子脸上难看,竟无一能识盘中物。西夏王看向彩宁和云姬,二人亦缓缓摇头。

  翘楚却是识得这零星物件的,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当日对小厮言及产生好奇的竟是这东西。它并不属于这个大陆。

  396

  枪管、枪架、撞针、弹夹……那是一支卸开了的手枪,这里的人怎么会认识。但属于现代的手枪又在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难道说,这里有地方和现代的某处……时空出现了重叠,那边的物事过了来,但为什么偏偏是枪。

  这给她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那个梦,还有秦歌死前一幕又在脑里清晰开来。

  殿上人纷纷探看,却皆不可辨,西夏王无奈,勉强笑道,既是奇物,东陵人才济济也不可分辨,我等不知亦不奇怪。

  皇帝回以一笑,意味深长,正要让莫存丰收回托盘,这时,却有一道声音轻轻笑道:“皇上,清苓想,清苓知道那是什么。”

  待听得沈清苓说在古书见过,那是一种武器,可伤人至深,人们赞叹之后,都很是惊讶,就凭那黑洞洞的几块便能伤人?

  皇帝命司天监拿回再研究,沈清苓道,翘妃博识,想那同心蛊当日亦是她解说的,仔细查看,未必便不识此物,这东西一经装置便能用也未定。

  她说着走出去,将莫存丰手上的托盘拿过,走向翘楚。

  也是合该有事来。

  翘楚并不像沈清苓一样,望做所谓“博识”之人,但盘子靠近,她一眼看到了枪管上的刻字。

  那是一个时间。

  x年x月x日。

  这是……她和秦歌初见的日子。

  是巧合还是什么。

  她一下怔住,这会是秦歌的枪吗茛?

  她仔细看着,确实是秦歌随身携带的手枪的型号。

  像有了自己的意志一样,她走了出去,缓缓拿起盘中的东西……场中抽气之声迭起,尔后慢慢肃静下来。

  彼是,她手上已是一支完整“武器”。

  沈清苓便在翘楚身旁,看的清清楚楚,大是怔震,她初始之意,只是给翘楚一个下马威,并没有想到她会装枪。

  手法如此干净利落。

  而实际上,翘楚会去装枪,只是想更好的确定是不是秦歌的枪。

  那种拿在手里的感觉。

  虽然,那根本不可能有什么感觉。

  但她还是做了,秦歌教过她装枪,而她教过秦歌辨认甲骨文。

  那些年日他们曾经那么快乐过。

  不同时空,灯火耀眼热闹一堂是如今,那边,又正在发生什么事?

  只是,如今,上官惊鸿却离她那么远,拿着枪,她的泪水在眶里打转。

  ……

  其他人怎么痴痴去看翘楚,郎霖铃、翘眉等人的神色有多复杂,沈清苓不管,她却确定她绝不愿意看到上官惊鸿这个模样,他看着翘楚,那样的紧紧盯着看,就像随时要将她拥进怀。

  沈清苓心中一声冷笑,面上却温声道:“翘妃可否让我看看手上东西?”

  她说着突然握紧翘楚的手,抵向自己臂上方向……

  翘楚并不及防,一惊之下,砰的一声,消散在整个大殿四角,回音遽然。

  “莫打我……”沈清苓一声痛叫,手臂洞破,鲜血汩汩冒出,往后退去。

  人们惊骇住,一瞬意识到沈清苓所言非虚,这东西能伤人厉害。

  翘楚反镇静下来,淡淡看着上官惊鸿一跃而出,将沈清苓带进怀里,掏出帕子,紧紧按在她臂上,他双眸如电直指她,眼中皆是利冽之芒。

  他以为她伤了沈清苓吗?

  翘楚心中一夕尽冷,将枪头一转,对准自己——

  “八嫂,不要!”

  恍惚中,翘楚眼中辗转过人们脸上的惊意,西夏一行,皇帝、郎后、莊妃、她的父亲、凤清……上官惊灏推案站起,案桌中一抹白影跃出,向她奔来。

  她知道这个人是谁。

  他永远都是这样。

  嘴角不觉滑出些笑意。

  乘上官惊鸿眸中怒意迸生,亦向她逼来之际,她枪指向沈清苓。

  眼中清晰映着沈清苓一瞬而至的惧意,她瞳孔都在急缩,颤声道:“海蓝,不!”

  “如期吗,抱歉,你走不了了。”

  上官惊鸿脸色一变,她笑了,在所有惊乱声中,用力扣下扳机。

  ……

  后来,宫中人谈起今日,是这样描述的:

  “那时,睿王勃然大怒,看着翘妃,令殿中禁军将她擒住。可是,那一下,禁军嗫嚅着不敢上前,倒并非惧怕她手中武器,而是她眼里的笑意。”

  她笑得像哭泣一样。

  虽是风华却业已沧桑。

  那是一种长途跋涉途经无数转过经阁听却明白永远无法到达心中庙宇的悲凉。

  永远在行走。

  睿王走到倒卧在地的林妃面前,将她抱起……

  ?

  窗外,不知名的夏虫在四周鸣叫,翘楚低声道:“铁叔去睡吧,这些天就劳烦你了。”

  忠心的老仆摇头,眼中却泯着凄凉,“翘主子,爷一定会来的。奴才待你歇下再出去吧。”

  翘楚笑了笑,没有答话,她不知道答案的问题,所以答不了。

  秦歌的枪,也许是他送她的将上官惊鸿迫留王府无法成行的唯一方法。

  宴毕,她没有再回睿王府,留在宫里,今晚会宿在常妃殿。

  上官惊鸿终究还是将老铁留下了,殿外有禁军守着。皇帝不会在这个时候杀了她,天下悠悠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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