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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二


  我的声音虽不高,萧宝溶却不自在地别过了脸,只将微凉的指尖搭到我的手背,似比以往更要凉些。

  许久,他才缓缓道:“对不起,阿墨。我有些事瞒了你。在我被迁入颐怀堂不久,唐寂、晏奕帆等人就和我暗中有所来往,虽然很少有机会见面,但朝中许多事,我还是知道的,他们也愿意找机会帮助我重见天日。”

  将我的手握得更紧些,他的声音愈来愈低沉,也愈来愈温柔:“阿墨,我可以继续忍受幽禁,忍受孤寂,忍受他人冷嘲热骂,可我实在不能忍受……我的阿墨将我撇下,独自去面对外面的刀光血影……挡在你前面的人,应该是我……”

  他的唇再次抵上我的额,这次却没有一触即放,反而将手腕也环到我腰间,柔柔地抚着我的腰线,连眼底水晶般的透明也潋滟起来。

  我蓦地慌了起来,顾不得细思量他的话语,下意识地闪避着他,低声道:“三哥……三哥,我们……我们还是和以前一样,做最好的兄妹比较好罢?”

  萧宝溶眼底不知是愠怒还是好笑,清朗的气息温温地缭绕在我脖颈处,低低道:“阿墨,经了昨日,还叫我把你当妹妹看待?”

  “昨……昨晚……”

  昨晚竟不是梦?

  那个与我欢好的男子,真的是萧宝溶?

  想想也是,朦胧间的迁就和怜爱,举止间的从容与娴熟,原只有姬妾成群却待我如掌上明珠的萧宝溶能做到。

  他是如此清洁的一个人,才让我并没有被玷污或弄脏的感觉。

  或者,反是我弄脏了他吧?

  当时我一身汗水淋漓,披头散发,如疯妇般被带到他跟前……似乎根本不曾有过洗浴的时间和机会。

  红了脸转过头不敢看他时,他已轻轻一笑,吻上前来。

  心口哆嗦得厉害,脑中则被塞了棉絮般凌乱着,冰冷的手足犹豫着只想推开眼前的男子——是男人,而不再是兄长。

  即便是这样的时候,萧宝溶也保持着他的温厚蕴藉。他并不强我,只是苦恼地皱眉道:“阿墨,你当真只将我当哥哥么?”

  哥哥……

  电光火石间,脑海里闪出了拓跋顼清好俊秀的面庞。

  萧宝溶不是我哥哥,拓跋顼才是!

  我可以喜欢所有的男子,独独不能喜欢拓跋顼,哪怕是心里想想,也该是对于我们可能的共同母亲的亵渎。

  何况,从一开始,我便错了。

  我不该喜欢他,早该忘了他。

  自以为早就断了,早就放开了,谁知隔那么多年,再度相见,还能这般纠缠不清,也不知谁是谁的孽。

  可他究竟又有什么好的?

  又霸道,又自私……

  狠狠咽下喉嗓间的气团,我伸出手来,猛地将萧宝溶的腰抱紧,微仰起头,吻住他笑弧优雅温文的唇。

  萧宝溶身躯一震,慢慢俯下身来,低低唤着,“阿墨,阿墨……”

  暖暖的唇,从容不迫地占据了上位,与我温柔厮磨,耐心地挑动我僵硬着的唇舌,眼眸幽深地凝注着我的神情,蕴了宠溺的柔和笑意。

  我哆嗦着,努力驱散着脑海中不该再有的人影,颤抖着回应他。

  只是在他的手掌探入衣底时,我再忍不住,低低呻吟着又想挣开,肌肤上已不由自主地起了一层粟粒。

  但这时萧宝溶已不容我逃开了,手上一加力,已将我压得动弹不得,手指迅速挑开我衣带,细致的轻吻由脖颈游移至锁骨,一路下行。

  强烈的快意随了他的娴熟动作飞快散开,让我又是仓皇,又是害怕,下意识地只想躲闪,哽咽着失声道:“三哥,我怕……”

  萧宝溶温柔呢喃,“怕什么?”

  是哦,我还怕什么?

  怕木已成舟的事实?

  还是怕不得不死心绝望的爱情?

  光滑的手指舒缓有致地在凹凸的曲线上揉弄,不慌不忙地唤起我体内沉睡了多少年的欲望,渐渐也如服食了媚药般,不由地在他身下辗转低吟,喘息渐渐粗浓。

  “阿墨,别怕。”

  他冰雪般洁净的面庞在我耳边轻蹭着,熟悉的杜蘅清气扑天盖地笼住我,“我原来只担心我们不能在一起;但现在,再没人可以将你从三哥身边带走,也没有人可以将三哥从你身边带走。”

  我们可以在一起,我们可以不分开,我们可以不再孤独。

  不必孤独地一遍遍封存自己的记忆,不敢去检视自己的寂寞。

  我放松了自己的躯体,由着他长驱直入,逾越着本该最纯净的亲情,以男人的名义,掌控着我的身体,越来越深地把握住我的每一寸的愉悦,每一寸的痛苦。

  颤悸到说不出话来时,他依旧深深凝视着我,忽而轻轻一笑,温热的掌心怜惜地拂过我的眼角。

  分明的凉湿,此时才让我自己感觉出来。

  我还是落泪了么?

  可我不是该很开心的么?

  神思正恍惚时,只听萧宝溶低沉道:“阿墨,什么都不用想。三哥已在你的身边。”

  我迷茫地点头时,他的微笑已如琼花般悠悠绽开,体内的力道蓦地迅猛,让我不由地失声惊呼,慌乱地试图抱紧他时,怀抱中却似空了般什么也抓不住,整个躯体连同灵魂都已不受控制般骤然被某种巨大的漩涡吸入,突如其来的酥麻感迅速吞噬了我所有的呼吸,飞快将我淹没,甚至快要溺毙。

  在那一片失重的空白中,我听到身上的男子清晰地说道:“阿墨,记住,和你在一起的男人,是萧宝溶。”

  又隔了好久,我才能拖动着干涸的舌尖,木讷地重复他的话,“和我在一起的男人,是萧宝溶。”

  我已无可选择。

  从小到大,只有他从来护着我,生死相依,不离不弃。

  何况他如此优秀,一身才华不知胜我几百倍,得他倾心相待,原是我委屈了他,而不是他委屈了我。

  我喜欢的,正该是眼前的温柔男子,而不是性情越来越变化无常的拓跋顼。

  仿佛,没有再落泪。

  可再不知为何,枕边,居然有大团湿润洇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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