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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六


  齐皇这才明白过来,不由得哈哈大笑:"朕就知道你们南人心思最是曲巧,不似北人鲁直,日后朕的皇孙必各有所得,融南北之长!"他笑得爽朗,见年轻的皇太子妃含羞低眸,越发心中快慰:"朕有生之年,唯愿南北永休干戈,互通所有,各取所长,过一世安平祥和。"昀凰笑容稍敛,从容地迎上齐皇的目光:"父皇仁厚为怀,皇兄所思亦是如此。"

  "可惜朕已老了,这太平盛世的冀愿只落在尚旻头上。"齐皇深深看她,慨叹道,"尚旻宅心仁厚,只是他久病初愈,性情多有孤僻,只怕要令你多受委屈了。"

  昀凰垂眸而笑,正欲开口却听殿外通禀,太子殿下回宫了。

  那颀长身影翩然而至,行走间广袖飘举,衣带生风。

  齐皇见了太子,面色微微沉下:"这是去了哪里?"

  太子端端垂首,神色异常恭谨:"禀父皇,儿臣探望皇叔归来。"

  齐皇目光变了变,终是缓和下来:"你皇叔可好?"

  "皇叔身子安好,只是不惯长居京中,打算明日便上表请辞,动身回封邑去。"太子语声轻缓,听在昀凰耳中却是莫名诡异,只觉他与初见时判若两人,非但看不出半分痴癫,更显出谦谦君子风度,竟让她不敢相信是同一个人。而这一对父子,看似父严子孝,却也透着别样的疏离。

  听得太子说诚王要离去,齐皇默然半晌,似有意分辩着什么:"他这又是何必,朕还想着过两日召他入宫好好叙上一叙……"太子并不答话,齐皇见此也转过话头,温言嘱咐昀凰好好休养,斥太子不可怠慢了她。

  仿佛要让齐皇看出这新婚宴尔的情浓,太子转头望了昀凰,眼似春水流波,隐隐含情。

  太子与太子妃跪送齐皇起驾离开东宫。

  该来的时刻总是要来,处处是大红喜色的东宫内殿,只剩新婚的太子妃与太子二人相对。他缓步来到她面前,衣摆的绛紫龙纹映入眼底,昀凰垂了眼,避无可避。

  一只冰凉的手将她下巴抬起,淡淡语声和着他的气息拂向耳鬓:"看来父皇很喜欢你。"这奇异笑意比他的诡谲目光更加令人不适,昀凰转头避开他的手,勉强一笑:"妾身惶恐。"

  他的手又贴上她脸颊,凉凉地滑下颈项:"惶恐什么,是怕我吗?"

  昀凰退开一步:"殿下,妾身有些乏了,请容妾身告退。"

  不待转身,他便迫近过来,哧哧地笑着:"果真怕了我?"

  他越是意态亲近,越令她周身不适,仿佛从前看西域进献的女奴舞蛇——艳丽的毒蛇吐着红芯子,在女奴赤裸的身上爬行,极尽盘曲缠绵,却也森然到极致。

  "殿下多虑了。"昀凰索性抬眸迎视,"妾身只是有恙未愈,不便侍候殿下……"他蓦然欺近,几乎贴上她身子:"我若定要你侍候呢?"昀凰僵了一僵,心中似被扎进一根刺,手足也渐渐发凉。他的身子已紧紧贴了上来,将她迫至身后屏风,无处可退:"你知道终日装痴作傻,任人耻笑,三年不近女色是什么滋味?"

  昀凰脸色倏然变了,来不及挣脱,只觉男子身躯的灼热已透衣而来,手腕蓦然被他拽住,强行探向他的身子……"放手!"昀凰惊怒,手上如被炭火烫到,猛然间涌起浓烈的嫌憎,想也不想便是狠命一掌掴了上去。

  他竟不避,脸颊脆生生挨了这一掌,白皙如玉的肌肤红印立透,唇角也渗出一丝鲜血。昀凰用力太过,手腕也震得一阵剧痛,却见他低低笑出声来,舌尖将唇上鲜血舔去,仿佛舔舐着甘美至极的味道。昀凰看得胸口一阵翻涌欲呕,这比女子更艳丽的容貌看在眼里,竟是如此诡谲怕人。

  "嫌弃是吗?"他犹带血迹的薄唇弯成妖冶一笑,"为何要嫁与我这般废物呢,岂不知你的夫婿是个痴癫之人,比不得晋王风流瑞王英武……如此佳人,甘受委屈,究竟是皇后的位置太诱人,还是你在南秦已无处可去?"

  一字字都是寒冰侵人,昀凰怒极反笑,嘴唇颤颤却说不出一个字来。他冰凉手指滑下她腰间,将衣带重重一扯,玉扣断开,腰间环佩散落一地,明珠四下滚落。昀凰抬手欲掩住衣襟,却被他狠狠钳住手腕,衣带随之捆绕上来。

  "住手!"昀凰挣扎怒道,"殿下是堂堂储君,妾身亦是一国公主,殿下就不顾及两国体面吗?"太子停下手,冷冷笑了:"你在南秦艳名远播,彼时秽乱宫闱肆无忌惮,今日嫁了人,倒想起还有体面一说?"

  昀凰脸上血色在霎时间褪尽。

  他看着她惨无人色的面容,越发笑得舒畅,狠一发力将她双手用衣带紧缚,带子深勒入肉。这次她不再挣扎,木然任凭摆布,好似手上觉察不出痛楚。他一手滑入她衣内,俯身在她耳边曼声低语:"春宵苦短,不知太子妃是怎生尤物,何以让你皇兄神魂颠倒……"

  她缓缓抬头,眼中戾色大盛,猝然张口朝他颈项咬去。

  太子骇然惊退,颈上热辣辣已被她贝齿碰到,再慢得半步只怕要血溅三尺。昀凰双手被缚,一时立足不稳,倚着屏风跌倒在地。

  "贱人!"太子抬脚踢了上去,一手将她拽起,重重抛在床上。

  锦帛裂,鸾烛灭。

  玉钩零落,烟罗狼藉。

  黑暗里迷乱的喘息声声起伏,男子的呻吟妖娆蚀骨,除此再也无声无息,仿佛只是一人的癫狂。甜靡气息里,隐隐有一丝血腥泅散……孽欲里起伏,摧折中战栗,湮没在无底黑暗中的女子胴体,惨白如陵寝里开出的花,分明是活色生香,却比死更僵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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