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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二


  迎娶为零之后,不出几年,就连环球,都会收归我囊下。而我之前允诺王书维的环球百分之二十的环球股份,也会如约送予他。

  至于为零,我不能让她知道一切。

  我再受不了她的仇视。

  我会,隐瞒她一辈子。

  我知道,我现在在走林甚鹏的老路。但是,除此之外,我别无选择。

  多年前,林甚鹏布了一个局,妄图让这个与自己没有血缘的女儿,毁在她生父手中。并借以惩罚背叛自己的妻子。

  我不否认,托尼和为零都是这场阴谋的受害者,但是,从另一方面来看,托尼又是导致林甚鹏自杀的罪魁祸首。

  他将林甚鹏逼到绝境,让林不得不跳楼自杀,以换取恒盛不会被清盘的结果。

  而如今,托尼不仅要弄垮我,弄垮胡家,弄垮恒盛,他还想要我的命。

  我如果要和为零无障碍的在一起,并同时保全自己性命,只能采取极端手段。

  买凶杀人。

  王书维问过我,你爱林为零么?如果你爱她,但又要害死托尼,并不明智。

  我记得自己当时并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

  心里却在嘲弄:什么是爱?

  林甚鹏爱为零?我想,一丁点儿,都是没有的。谁会为自己的掌上明珠,取“为零”这样的名?

  为零为零,一切归零——这,几乎是一种诅咒。

  托尼爱为零么?也许。可他已经死了,再不可能去证明自己的爱了。

  而我,爱为零的方式,就是:永远、一辈子、欺瞒。

  —***—

  医生见我这副样子,大概以为我在哀悼,还出言安慰我:“节哀顺变。”

  我对此不置可否,只无声地笑一笑。

  我此举,立即换来医生愕然的表情。

  对此,我没有功夫多加理会,我还要忙着去安慰我受惊的小猫。

  为零应该也听见了医生的话,可她依旧像石像一样,不动声色。我蹲到她面前,如此近的距离,我看见一滴又一滴的泪珠,从她发丝的掩映下,滴落在地,留下一小滩水迹。

  我不自觉拧一拧眉:不,她不该为托尼哭泣。

  她的泪水,让我痛。

  我捏住为零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来。她脸上,原本精致的妆容,此刻全花了。

  我倾身过去,抹去她的眼泪,眼对着眼,鼻尖撞着鼻尖,问她:“怎么了?嗯?”

  她捏紧拳头,不说话,死死咬着唇齿,我握住她的小拳头,她便在我掌心颤抖。

  我按住她的肩,吻去她的泪:“怎么会和托尼在一起?听说是车祸。有没有受伤?”

  “我……”她没有说下去。

  我知道,她并不会让我知道她和托尼真正的关系。

  对此,我不强求。

  人在我这儿,心也在我这儿——我再不担心她会弃我而去。

  她那点秘密,我允许她深埋心底。

  为零沉默了很久,再开口,第一句话就是:“我想,进去看看他……”

  我想了想,点头,搀她起来。可是,医生却阻止了我们。

  “死者是车祸而死,死状……”医生脸色一白,艰难地顿一顿,方才继续道,“……死状很恐怖。建议你们不要进去。”

  闻言,原本乖顺地呆在我臂弯里的女人,突然全身一抖,紧接着,她挣开我,抓住医生衣袖,歇斯底里地吼:“不可能!怎么会……怎么会恐怖?他被你们从车里弄出来的时候,我还看过,还好好的!他还有一口气!还跟我说了话!!”

  她的声音,凄厉无比,像是所有怒意都要发泄在医生身上,她几乎要揪住医生衣领,眼睛红着,一遍一遍重复:“他还……还跟我说了话的!!是你们……你们!”

  听见她一直重复的那句话,即刻,我心尖疑惑地一颤。

  但我无法顾及这些,赶紧上前拉开她。

  她在我怀里如濒死的兽一样挣扎,也不哭了,只是愤怒。恍若找到了发泄的窗口,矛头直指那一脸无辜的医生。

  我双臂揽住她,任她胡乱踢蹬,狠狠贴住她侧脸,大声:“冷静点!!”

  她瞬间怔住,眼神放空,倒是不吵不闹了,但却一副被抽干了魂的样子。

  —***—

  为零脸上有刮伤,手脚也有点伤,幸而不严重。稍微处理一下、消了毒,便可离开医院。

  行动之前,我提醒过王书维,如果为零在车上,一切行动,取消。

  我打电话给她,也是为了不让她上托尼的车。

  我也想过,万一,她和托尼同乘,那么,便可证明她接受了托尼这个父亲。果真如此的话,我可以饶过托尼。

  我知道,这点仁慈,会害了自己。

  但是偏偏林为零这个女人,就是我内心的矛盾所在。我无法根除她对我的影响。

  幸而,一切,并没有脱出我的掌控。

  我始终是,主导剧情的,胡,骞,予。

  为零的鞋子不能再穿,我背着她到停车位取车。她身体全部重量交给我,头搁在我肩上,样子乖顺。

  她身体总是略微冷的,此刻更是如此:僵冷。

  她此刻依旧紧张无比,细嫩的胳膊上,青筋凸起。

  她还没有完全从车祸中回过神来。

  我一低眉,便可看见她手臂上处处伤口。应该是她试着将托尼从车里拖出来时划伤的。

  我把她放置进车副座,啄一下她太阳穴处,正准备关车门,见她始终不动,只能重新开车门,想要帮她系上安全带。

  她突然惊恐万分,按住我的手,解开安全带,祈求地看我:“我不要……我不要坐车……”她按在我腕上的手,微微痉挛。

  我顿住片刻,才记得要让开一步。我一退开,她赶紧下车。

  此时是正午,地面被炙烤的滚烫,她赤脚踩在地上,不会好受。

  我第二次在一个人面前躬身:“上来。我背你。”

  为零再一次来到我背上。

  “回我家。好好睡一觉。什么都别想。”

  听见我说要回我家,她像是又要挣扎,在我背上,不安分起来。

  我环在她膝后的手臂,紧一紧:“是新买的房子。不是胡宅。”

  她这才平顺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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