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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除了他还会有谁呢!”梦寒的脚无意识的晃了晃,看着封震拿着笔,不由问道:“震哥,你在做什么?”

  封震拿起笔,轻挥了挥,“练字!”

  梦寒闻言,好奇的站起身,走到封震的书案前,看着案上的字,仔细的打量了一会儿,“这字是你写的?”

  封震点点头,“如何?写得可好。”

  梦寒摇摇头。

  封震见状,挑了挑眉,“娘子摇头,可代表为夫的写得不好?”

  “也不是写得不好,只不过这字写得让我看都看不懂!”梦寒指了指摊在书案的纸,“狂乱!你写的字太狂乱。”

  封震闻言,不由轻笑出声,“寒儿不喜欢我写的草书,但我独独钟情草书,草书是各种书体中最自由不羁的一体,而我喜欢它的自由不羁。”他说完,还不忘用笔杆后端轻点了她的鼻尖一下。

  “不要闹我!”梦寒把封震的笔给轻推开,抬头看了他一眼,又把自己移到书案上颇有骤雨狂风之势的字,看久了,也觉得挺有美感的,她露出一个微笑,拉着他的衣襟,主动的亲吻着他的唇,久久才道:“好一个自由不羁,不过——你最好给我死心,因为你已经是我的人了,所以不准你再出外‘自由不羁’,听懂了没啊?震哥。”

  “就算老天肯把胆子借给我,我也不敢。”封震无奈的说道,没想到一个字都能起梦寒对他的警告。

  “我也写几个字给相公瞧瞧如何?”梦寒突然兴致一来,也想当场挥毫。

  “你?!行吗?”封震有点怀疑的问道。

  “不要瞧不起我。”梦寒有些不悦的说道,“不是我往自己脸上贴金,从小到大我爹爹可是找了数位师傅教授我琴、棋、书、画,虽不敢说精通,但可也是上得了抬面,我可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女流之辈。”

  封震轻拍了拍梦寒有些不悦的脸庞,“你也不能怪我吃惊,而是跟你成亲这么些时日以来,可也没听过你弹过半首曲、陪我下过一盘棋、写过一个字、画过一幅画,所以琴棋书画……”

  “原来你把我看得那么低!”梦寒皱起眉头,感到有些许受到侮辱,她当下一个决定,“你待在这里,等我一会儿!”语毕,她便跟了出去。

  封震疑惑的看着她,未几,梦寒回来了,不过抱了只比她个子还要高的木盒。

  封震见状,连忙迎了上去,接过她手上的木盒。

  “下次要拿这么重的物品,找下人做就成了,何必自己动手。”

  “找下人太麻烦了,我自己动手还快些。”梦寒看着封震把木盒给放定在书案前方的圆桌上。

  她打开木盒,取出放置在里头的筝,她的手轻抚而过十二根弦(古时筝十二根,现代筝改为十六根弦),立刻传来清亮的乐声。

  封震露出一个笑容,了解梦寒的用意,“娘子是想改变为夫以往的错误观念,所以想让我见识你所下过功夫的琴、棋、书、画?”

  梦寒点点头,表示他说对了。

  她挑了个舒适的位置坐下来,得意的看了封震一眼;封震微微一笑,作了个手势,请她开始。

  梦寒挑了一首她一向最得意的一首曲子——云裳羽衣曲。

  虽说现在只有一把筝,所以不能将这首曲目的热闹表现出来,但她依然有自信可以弹得很好,毕竟练了十数年,她有这分把握。

  她修长的十指,轻划过琴弦,一室融入琴声中。

  “我弹得如何?”一曲奏毕,梦寒沉静了一会儿,才露出—脸得意的笑容,看着立在她身旁的封震问道。

  “弹得好!”封震点点头,“不过……”

  “不过?不过什么?”梦寒得意的笑容缓缓的隐去,没想到封震后头竟然还加了个但书。

  “这云裳羽衣曲部分采的是印度佛教音乐,乃是唐代河西节度使杨敬忠所作之宫庭燕乐,你弹得似乎太……”封震想了一会儿,“似乎太不自得其乐了,听起来倒有些像是朝廷雅乐似的(注一),太严肃,这是不对的,你应当将自己融入自己的琴音之中,我想教导你的师傅,可能也是位严肃之人吧!他没有教你把个人情感溶于曲目之中,这是项大败笔。”

  “这——”梦寒站起身,对于封震的批评感到不平,但却也不知该用何种话语反驳。

  毕竟练了这么久的琴,也真的只想着要好好的弹好它,从来没想到要将什么个人情感给深于其中。

  “好——琴这关,不通过,那我们来对弈吧!”她头一甩,一副豁出去的模样。

  封震叹了口气,环着梦寒的肩膀,“寒儿,我只是说出我的观感罢了!并不是说你弹得不好。”

  “弹得好也罢!弹得不好也罢!总这我一定要有项令你觉得心服口服。”语毕,她拉开封震的手,开始东翻西找找棋盘和棋子。

  “寒儿你就别忙了。”封震制止梦寒的举动,“若想与我对弈,等到你的棋艺胜过老丈人吧!”

  “我爹!”梦寒停下自己的动作,“为什么?我从小到大同爹对弈,从没胜过他,为什么我要胜过他,才能跟你对弈?难不成你怕了我不成!”她有些不服气的问道。

  封震摇摇头,“我不怕同你对弈,而是……老丈人与我对弈,除非我故意败给他,否则……”封震话声隐去,其他的要她自己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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