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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父亲没有说话,秦震面无表情开口,“爹,孩儿失陪了。”丢下这一句,他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秦家大院里摆设着香案,以秦府的如夫人,当年艳冠江南妓坊花魁——季燕,现在是秦震的二娘为首,带着同父异母的妹妹们和一群下人正虔诚的祈祷。

  秦震见了,原本打算离开的脚步一转,走了过去。季燕她们现在做的事,是乞巧节的重头戏。

  府里未出嫁的姑娘此刻全都聚在一起,大小姐秦霏安静立于一旁,而今年不过七岁的秦二小姐秦沐容,今年可是第一次参与,所以更是热闹。

  就见秦沐容小心翼翼的拿着绣花针,然后将针轻放在经过一天烈日曝晒而有一层水膜凝在水面上的盆子中。绣花针浮在上面,一群人小心翼翼的围在四周,期待看着水底。如果此刻针影在水面上呈云状花鸟者为上等,出现剪刀牙尺者为次等。但不管呈现的是云状花鸟或是剪刀牙尺都算乞得了巧。但是如果针影粗如槌、细如丝,根本看不出像什么东西都为拙——这便是乞巧的由来。

  任何一个未出阁的闺女都想要乞得一个“巧”来受人称赞,更别提一向高高在上的秦家二小姐。

  下人一看到秦震走近,连忙自动让开路来。

  “秦震,你来做什么?”季燕微皱眉头,一把拉住了他的手,她打心眼里不喜欢这孩子,但碍于四周有多双眼睛盯着看,纵使再厌恶,她也不敢做得太过明显,“这里都是一些未出嫁的姑娘,去、去、去,你该跟着你爹和雷儿在楼台上听说书的。”

  “说书结束了,我想在这里看一下,难道不成吗?”存心唱反调似的,秦震硬赖在原地,拒绝离开。

  “你——”对于秦震公然在下人面前把她的话当耳边风,季燕一股火气直冒上心头,但一想到坐在不远处的秦家当家主母,她强压下怒火,转身看着秦老夫人,“婆婆,妳看看震儿,怎么这般不懂事?”秦老夫人定眼看着宝贝孙子。

  “姥姥,震儿在这,不成吗?”秦震理直气壮抢先开口。

  秦老夫人一向最疼爱的便是这孙子,对于五岁便丧母的他,身为祖母的她总有说不出的心疼。

  “算了,不过就是个孩子。”秦老夫人出声替秦震说项,“震儿想看,便让他看吧!”

  季燕纵使心有不愿,但是又能怎么着?

  虽然盼到了秦震的亲娘投井自尽,但她还是秦府的如夫人,想要扶正,无奈等过了一天又一天,就是无法如愿,所以她现在根本不敢得罪秦老夫人。

  她斜眼看了秦震一眼,不客气的伸出手拉着他到一旁,“算了!看在婆婆为你求情的份上,我便让你看看,但别乱动东西,触犯了天神。”

  秦震冷哼一声,对二娘那丝带着施舍的口吻感到不悦。“妳真以为我想看吗?放开我!”臂膀一挥,将捏住他手腕的季燕推开。季燕没料到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一时站不稳,踉跄了下,不慎撞到了后头的秦沐容。

  原本正专注弯腰看着水面的女娃,就这么硬生生的把摆在面前的水盆给踢翻,水洒了一地。

  “娘——”受宠的秦沐容尖叫了一声,一脸错愕。

  “这……”季燕见洒了一地的水渍也傻眼。这可是她的宝贝女儿第一次想在七夕乞巧节,乞求天上的织女给她个“巧”字啊!

  下人在一旁见了,开始窃窃私语。

  要不是碍于现在出洋相的是秦家二小姐,大伙早就争相取笑了。

  “秦震,”季燕的声音忍不住飘高了起来,“你看看,你做了什么好——”

  “二娘,别乱扣帽子在我头上!”秦震冷冷的打断她的话。“是妳自己没站稳撞上了沐容,与我何干?”

  秦沐容看着下人们对她流露出同情的眼神,忍不住掩面哭了出来。

  “别哭了!”秦震一听到哭声,转头看着她,“不过只是个传说罢了,难道就因为将绣花针放在水面上,求得云状花鸟就能有双巧手吗?这无异是异想天开。妳若真想要有双巧手,该做的是多花些时间,努力多学女红技巧,比较实际。”

  “秦震,你已经闯了祸,还大言不惭的放肆。”季燕气急败坏的指着他的鼻子斥责。

  从以前,她便看这孩子不顺眼,没想到他越大越不把她看在眼里,若不教训他,以后他便飞上天,她只能任他欺压到底。

  “不然妳想对我如何?”秦震年纪虽小,但是气势震人,“难道我说错了吗?如果沐容不努力,天天玩乐,她能有双巧手吗?”

  “你……”季燕的一张脸因气愤而涨红。

  “姥姥,坏了妳的兴致,”秦震躬身对着秦老夫人说:“震儿向您赔罪!”

  语毕,他转身离去。

  “震儿,你要上哪去?”秦老夫人关心询问。

  “四处走走。”他头也不回的说,“不会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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