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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她是聂瑾元的妻子,自嫁他之日起,她的身心都是他的,绝不背叛。

  只叹……他对她,却做不到这一点。

  瑾阳审视着她容颜中泛起的黯然,了然地笑道:“看来你开始对他情根深种了,朕但愿你们这一对,可以走到朕乐见的相濡以沬之日。”

  雁融望向他,眼中的真诚让她动容。

  他们这对兄弟,到底是怎样的关系?是敌对,怀疑,还是……

  从宫里回王府,两人坐上雁融乘坐而来的马车,瑾元的神情显得很不高兴,半天没有说一句话。

  她知道他在气什么。当她从清风殿出来时,瑾元一眼就看到她手中多了个紫檀匣子,问道:“这是什么?”

  “陛下刚刚赏赐的,说是给我的新婚贺礼。”她总觉得这串项链怪怪的,但是不收也不行。

  没想到瑾元立刻脸色阴沉,拂袖而去。

  怎么?难道这项链还有什么典故是她不知道的?

  这沉默让雁融很是不安,她不在乎他尖酸刻薄地说些什么,自己总有办法一一化解,但是他突然的动怒来得无缘无故、莫名其妙,她不想无端背上什么黑锅。

  等了许久,她斟酌着先开了口,“王爷,若这串项链有什么不妥,明日我再送回宫里去好了。”

  瑾元这才看她一眼,“你舍得?你知道这串项链值多少银子?”

  她笑笑,“反正家里暂时不需要靠典当过日子,它的价值再大,也大不过你我夫妻的和睦。”

  他讶异地盯着她,好半天才闷闷地说:“你知道我在生气?”

  他肯开口说话就让她松了口气,于是陪笑道:“王爷的喜怒总是形于色,我想装作没看见实在是太难了。”

  他凝视她良久,冷不防将她手中的匣子夺过,丢到车厢一角,将她揽入怀中,狂肆地吻下去。

  雁融真是不了解他,总是忽冷忽热的性子,是她这辈子最难揣摩心思的一个人,刚刚他还耷拉着脸,好像有多少的怨气都憋在心里似的,不吭一声,一转眼,又吻得她天旋地转、头晕目眩,差点连气都喘不过来。

  好不容易她挣扎着说:“王爷,好了,这里不是放肆的地方,别让人看了笑话。”这辆马车不大,坐了两个人虽然不算拥挤,但这样在马车内“伸展拳脚”,车厢难免会晃动不已,让坐在马车边上的荷香和车夫知道了,还不让她羞死?

  瑾元唇角勾起一阵笑意,看着她满脸通红、娇喘吁吁的样子,心中荡起的却都是暖意。这才是他喜欢看到她的样子——不是高高在上的刻板妻子,而是一个有着真性情,时而会娇嗔,时而会动怒的可人儿。

  他看着她忙于将散乱的头发重新绾好,不禁笑着拉开她的手,“急什么?你这个样子我才喜欢。”他将她紧紧抱入怀中,在她耳畔低喃道:“雁融,你是我的人,所以,我不许别人对你有任何染指的意图。”

  她的心头漾满了说不出的甜蜜,头好像更晕了。“王爷,没人会对我有这种企图的。”她从来就是个低调的人,也不知道是否有人在她婚前对她有过好感。成亲之后,她日常见的人都是他王府的下属,不会有人有这胆量敢对她这个王妃动歪念头的。

  但瑾元却忽然板起脸,“以后离老二远点,他对你大概就没安好心。”

  “陛下?”她笑道,“那怎么可能?若陛下中意我,早就选我入宫了。”

  “哼,他现在大概就把肠子悔青了。”瑾元一想到瑾阳看着雁融时那笑咪咪的神情,心里就老大不高兴。

  “你多想了,我现在是他的家人,他当然会对我客气些。”

  “客气到要把明心石都送给你?”他闷闷地说出心结。

  “明心石?”她不解地问,“就是这串项链上的那块翡翠?”

  “那是父皇当初赏给他母亲的,是定情之物,现在又拿来送给你,哼,什么意思?”

  他记得很清楚,很久以为瑾阳曾坚定地对他说:“早晚有一天,我也会把那块明心石送给我看中的姑娘,当作我们的定情信物。”

  当时他嗤之以鼻,笑话瑾阳的想法未免太过女儿态。没想到,瑾阳没把这明心石送给皇后、妃子,却送给了雁融?这是什么意思?挑衅吗?

  车子一停,雁融知道他们到了,急忙又整理了一下衣裙和鬓发,白了丈夫一眼,“在下人面前,你这个王爷做事好歹有点分寸。”

  “河东狮吼?”他打趣道,“你怕我在下人面前和你亲热?”

  她的脸瞬间又红了,推他一把抢先出了马车。

  灿烂的阳光下,她刚刚站定,蓦然看到不远的王府门前,一道熟悉的娉婷身影正孤孤单单地伫立在那里。

  心头所有的热度忽然冷却下来,连脸颊上残存的笑意都僵住了。

  “于姑娘,来找王爷的?”她先一步打了招呼,依然是得体得听不出半点火气。

  于香香一眼看到紧跟着走下马车的瑾元,没有回应雁融的话,她三步并作两步地奔到他面前,一下子扑进他怀里。

  瑾元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她紧抱住。

  他讶异地抬头,对视上雁融寒雪一般的眸子,这眼神看得他心中似乎都下起雪来。

  他皱皱眉,推开于香香,不耐烦地问道:“有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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