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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娘是个聪明人。”这样的评价就是肯定了她的回答。

  她今生大概还没有被人如此轻贱过,秀眉拢聚,本来想怒,但是对视上他幽邃的眸子,又深吸口气,将所有的怒气收起,既然他说话这么刻薄,她又何妨干脆就做一个骄傲的女子?

  “公子看不到我的容貌,所以才对我如此评价。难道能让十万雄兵弃甲败退的微微一笑真的就只是来自一个不知廉耻得狐媚女子吗?我为公子遗憾。”

  原来刚才他们说的话也被她听了去。他静静地反击:“美丽往往和丑陋是一对双生子,所以我从来不遗憾自己看不到。”

  “哦?”她玩味著他的话,“你是不是觉得,‘不看’就可以逃避所有的丑陋了?”

  “起码我不用面对,也就可以让自己快乐。”

  “哈,你这是在自欺欺人。”她在他的眼中想搜寻一丝一毫的情绪,但是那里永远死寂如湖水,波澜不兴。

  “我只欺骗自己,并没有伤害到别人。所以你再怎么讽刺,也都刺不到我心里。”

  他已洞察她的想法,抽身要走,冷不防撞到门旁的桌角,让他在吃痛之余陡然变得尴尬。

  但是她没有笑他,拉紧了他的衣袖,在他耳畔柔声说:“何必总是做出一副刚强大度的表情来,偶尔遇到困难软弱一下其实也是很可爱的。”

  “你说什么?”他薄怒抽回袖子,反被她又拉住了胳膊。

  “旁边还有个烛台,若碰倒了就要出大麻烦,不如我送公子回房。”她扶著他,眼波比声音还要轻柔。

  他怔了怔,面色一沉,甩开她的手,“不必。”迅速地走回自己的客房。

  她摊开手掌,掌上空空的,朱唇却含著笑:“就不信你真的有这么讨厌我。”

  月光忽暗,像是也不敢碰触她的艳容,躲避到乌云深处去了。

  所谓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便当是如此。

  其实她心中对自己的评价并没有他所认定地那般张狂,只是与那些总是色迷迷地痴望著她的眼睛相比,她很希望他的眼睛里能倒映出自己的影子。

  若是他能看到她,是不是真的会像现在这样冷漠,无动于衷呢?很好奇,要怎样做,才能撩动那个人的神情。

  已将自己的名字告诉他了,却还不知他叫什么,有点吃亏哦。

  “向晚,粟县的稻收报告为何一直没有送过来,你知道吗?”玉如墨坐在马车中,开口问身边之人。

  虽然南向晚和江轻楼都是玉如墨的贴身扈从,不过出门在外的时候多是南向晚陪在车内与玉如墨一起做简单的国事处理,江轻楼骑马在外,以侧安全。

  此时南向晚翻了翻面前的公文,“哦,在这里了。原来是和王大人的奏表放在了一起,不知道是哪个马虎鬼办的事情。”

  “念。”

  玉如墨之所以说南向晚和江轻楼是自己的眼睛,不仅仅因为他们是自己的左膀右臂,可以帮他提前洞察周围所有的危险,也因为许多不得不看的紧急公文,仍需要最亲信的人为他阅读。

  “今年稻收较之去年同期减收两成,但从中土南方引进的水果成熟甚早,口味甘甜,宜推广种植。”

  玉如墨点了下头,“嗯,上一次令狐笑派人送来了一些中土引进的水果,的确味道很好,所以我才让金城国出钱,购买了五百斤的种子交给粟县种植。恰逢今年干旱,所有的稻收都在减产,偏偏这些水果的收成好,也算是一个意外的收获吧。”

  南向晚道:“是啊,上次王说要把粟县的千亩良田改成果园真是吓了我一跳,如今看来,还是王有远见。”

  “不用拍我马屁。”玉如墨笑道,“这话从你的嘴里听到还真是虚?得很。”他似是不经意地问:“昨天让轻楼去做的事情办得如何?”

  “昨天?哦,您是说那个婴姬?他已修书通知在五里外护驾的幻月密使,跟踪并调查这个婴姬的的来历。”

  “限他们三日内回报。”

  南向晚一愣:“这么急?”

  “难道昨天的情景你忘了?”玉如墨咬咬牙,“若是再晚几天,只怕这女人又要惹出什么乱子。”

  南向晚看著他,笑问道:“王,您平时是个甚为悠然从容的人,怎么一提起她不是冷冷淡淡就是咬牙切齿。难道这女人真的让王这么忌惮?”

  玉如墨的眉心一抖,“为了玉阳,我不能不有所忌讳。但是‘忌惮’?哼,她还不够那个资格。”

  车厢的厢板忽然被人在外面轻扣,传来江轻楼那沉稳的声音:“王,有人尾随。”

  南向晚脱口问道:“谁这么大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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