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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她展颜而动,“那就多谢夫君成全,我就不客气了。”

  如果世界上有后悔药可以买,金城灵一定要买它三百斤。

  眼看着丢在他脚边的东西一件多过一件,几乎堆成了小山,他的眉心就一皱再皱,几乎成了万里山丘。

  “这挂琉璃锦帐的颜色怎么选了深紫色,和房间的其他颜色不配,摘下来换了,换成蓝色的就好。

  “这张包金如意玲珑桌太大了,摆在卧室里人就没办法走路,还容易碰伤,去换张黄木圆桌。

  “这幅百鸟朝凤图画得并不好看,我记得我现在的住处有一张是墨荷听雨,还是挂那一幅吧!

  “这有这盆玉阳金兰是喜阴的,最怕风吹日晒,应该搬到旁边的莲花池边的大柳树下面……”

  金城灵的耳朵里不时飘来令狐清清的俏语声声,最后终于忍不住开口,“公主啊,你再改来改去这里就不是新房而是灵房了。”

  “新婚当前,夫君怎么可以说这么不吉利的话?”她靠在窗边,柔柔地抛给他一记媚眼,心中却在想,若这也是他试探自己的计谋,不如将计就计,也折腾他一番。

  “这床鸳鸯戏水霞翎纱被太艳丽了,有没有玉百合的图案?”

  见令狐清清又要往外丢东西,他急忙跑进去阻拦,“不行不行,其他的你要换就换了,这床锦被可是我家祖传,历代金城君成亲之时都要披在新床上。”

  他摸着上面的丝缎面料,“你看这被子虽然历经百年,却弥新如昔,看这绣工,这颜色,可是不可多得的一件宝贝,拿万两黄金来我都不会换的。”

  “祖先留下的未必就是最好的,该换就应该换。”她执意要换,他则坚决不肯,两边对峙让在场的宫女们非常为难。

  金城灵使了个眼色给宫女,那些人立刻很识相地退下去。

  “清清啊,我不是不听你的话要出尔反尔,只是这次大婚不仅是我金城国瞩目的婚事,也是整个圣朝和其他两国同时关注的大事。你这么改来改去,一点喜庆的气氛都没有了嘛。”

  “怎么会没有呢?”令狐清清一指外面,“那些硕大的红灯笼和彩绸我不是都为你留着?”

  “但是这床被子的作用你不知道,如果换掉它,新婚之夜就会全无意义了。”

  “这床被子还有什么作用?”令狐清清困惑地翻看了一下,没看出有什么特别。

  “当然有特别啊,这上面绣的是什么你应该看得出来吧?”

  “鸳鸯戏水嘛。”新婚的洞房里都难免会看到这么一幅画,虽然觉得俗滥,但也不可否认在这种特殊时候,只有这样的图案才最“言简意赅”。

  “既然看出来了,你怎么还会装不明白呢?”金城灵的手在不经意间袭上她的唇,轻声呢喃,“说来好笑,眼看你都要成为我的妻子了,我们之间才只是拉拉小手这么简单,说出去多丢我的脸,别人还以为我没有一点魅力。”

  他的黑眸如亮钻在她的眼前一点一点逼近,那张俊帅到足以惊天地泣鬼神的脸慢慢地放大,就在她想抽身逃跑的时候,他的唇已经覆住她的,细细地啃吻起来。

  对于有洁癖的她来说,简直不能想象,被另一个的嘴唇亲吻会是多么肮脏可怕的一件事。

  他的手强而有力,紧紧地扣着她的腰和头,舌尖灵活地引逗开她的唇,一直吻到她的灵魂深处,以至于她的大脑像是被抽空似的,什么都想不清楚。

  不知道纠缠了多久,直到她的胸前感觉到一阵清凉,而他的唇从她的唇上滑落到她的脖颈,她才清醒了一些,并用力推开了他。

  原来在不知不觉时,她最外面的衣襟已经被他解开,虽然里面还穿着白色的亵衣,但是雪白的肩膀和若隐若现的**足以让她面红耳赤,更何况此时此刻她半躺半靠的就是那张喜床,娇喘吁吁,看上去更是春光旖旎,让人幻想无限。

  “色狼!”她低声咒骂,不知怎的,泪竟然涌上眼角。

  “这算什么,”他亲手帮她揩去泪水,还用轻浮的口吻说:“新婚当夜你才知道什么样的男人叫色狼。”

  她仓皇地掩上衣服想冲出去,意外地听到有人在外面禀报,“太后驾到!”

  想不到金城婆婆会来,她躲也无处躲、藏也无处藏,越是着急越是没办法把散落的衣襟系好,就在这时金城婆婆已经拄着拐杖走进来。

  金城灵抬手一伸,便将令狐清清反搂在怀中。

  金城婆婆刚进来就看到两人亲昵地抱在一起,会错了意,想避开又反而显得尴尬,只好咳嗽一声,说:“早晚都是夫妻,何必急于一时,少年人就是冲动。”

  令狐清清一直低着头,被迫蜷缩在金城灵的怀里,她几乎可以看到自己的陶口都已浮上一抹红,就好像刚刚上锅蒸过的虾。

  她忍不住狠狠地踩了他一脚,害他低呼一声,惹得金城婆婆问道:“怎么了?”

  “没事,刚才不小心一脚踹到床架子,可能伤了脚趾。”他微笑着,把本来就瞹昧的气氛又搅浑了许多。

  “你过来,我有话单独和你说。”金城婆婆盯着两人。

  金城灵刚往前走一步,金城婆婆用拐杖一指,“不是说你,是你。”

  令狐清清用手指点着自己的鼻尖,“找我?”

  “嗯,对,跟我出来。”金城婆婆又瞪了金城灵一眼,“你这小子别跟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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