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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


  下一刻,他好像完全不受自己控制似的将她抱在怀中,吻住了她冰冷的朱唇,拚命给予她温暖和热度。

  她的身材纤弱,腰肢尤其瘦削的不盈一握,而她的肌肤同她的唇一样冰凉,直到他的手指触摸到她背脊上隐隐的纹路时,所有涣散的神智突然惊醒聚集!

  “初颜,妳放的是什么香?”他扳过她的脸,严峻地问道。

  她幽幽一笑,没有回答,将自己的身体更紧地贴靠在他的胸膛上,“雷,把我变做你的女人吧,这是我第二次求你,一个女人在这一生中是不可能有勇气说出三遍同样的话。别让我再难堪了。”

  这句话犹如具备了煽动性的魔力,将他残存的坚定意志顷刻间粉碎成乌有。她在他怀中的瑟瑟发抖,引诱了他身为男人的全部感官,迫切地想将她据为己有,融化成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当他的灵魂和身体同时穿透她时,子夜时分的黑幕也悄悄将至……

  大颗大颗的汗珠滚落在床单枕畔,拓跋雷太熟悉这个场景,这是蛊毒又发作的征兆,但让他震惊的是,这份痛苦的挣扎并非来自于他自己,而是──宋初颜。

  她几乎是全身抽搐着蜷缩在他的怀抱里,十指紧紧的相扣,像是不敢因为四处乱抓而抓破他的身体。她的肌肤和脸色刚刚还白中透红,热雾迷离在她的眼底,这一瞬间,所有的红晕都刷成了惨白,所有眸中的热雾都变成了源源不绝的泪水,淹没了她小小的面庞。

  “初颜?!”他惊呼着将她抱起,不管彼此衣衫不整,只想立刻查明她痛苦的原因,“怎么回事?”

  宋初颜努力地睁开眼睛,望着他,好不容易挤出一句话,“你……还疼吗?”

  “我没事,妳……”他蓦地怔在那里,不需说明,一切都已明了,“妳把我的蛊毒转到了妳自己身上?”

  她微微笑着,在如此巨大的疼痛折磨下,她竟还能绽放出一抹脆弱的微笑!“这是唯一救你的方法。”

  “愚蠢!愚蠢!愚蠢!”拓跋雷连续骂了三遍,再多的语言和文字都无法形容他此刻的愤怒之情,“二弟不是就快回来了吗?他一定会带来解毒方法的!妳不应该做这种牺牲!”

  “我怕,怕等不到他回来。”她抓住他的手腕,努力地说:“帮我,照顾小文。”语音方落,她整个人已经疼得晕厥过去。

  “初颜!醒过来!不许妳死!听到没有?”以往他的狂吼几乎可以震动方圆几百里的土地,但是这一次却无法将她震醒……

  次日,当大批的人马浩浩荡荡开赴到这座小跨院的门口时,门内的冷清让突然到访的不速之客很是不安。

  一部宽大豪华的马车中,东辽王走了出来,站在门口沉声道:“为什么没有人出来迎接?”

  侍卫官答道:“王来的消息一路封锁,没有人知道,太子殿下在院内可能也不清楚,微臣这就去通传。”

  “不必了,他若是真的病了,绝不可能还走得动路。”东辽王焦虑得已经不能多等片刻,急急地往里就走。

  小院内,阿克力等拓跋雷的贴身侍卫散落地站在院中,全都表情木木的看着远方。

  “阿克力!”

  东辽王的一声厉喝唤回了这些属下的神智,阿克力惊得率众跪倒,“王,您怎么亲自来了?”

  “让你照顾好太子殿下,你是怎么照顾的?”东辽王劈头就是严厉的责备,“如果太子出事,你知道你会怎样吗?”

  “知道。”阿克力重重的一叩首,“小臣愿意领死!”

  东辽王再没有多看他一眼,继续往里走。房中赵蝶衣和一个他不认识的男孩子坐在一起,两人的表情同外面的阿克力等人一样呆滞,他们甚至没有注意到东辽王的出现。

  东辽王的心沉到谷底,难道雷已经……他几乎是奔跑着闯进里间,而里间的情景再次让他吃了一惊──

  只见拓跋雷斜靠着床榻坐着,怀中抱着一个女子,眼睛笔直地望着门口的他。

  “父皇,请恕儿臣现在不能给您见礼。”拓跋雷的声音如以前一样低沉有力,只是刻意收敛了洪亮,像是怕惊到他怀中的人儿。

  “雷,你还好吗?”东辽王爱子心切,虽然儿子现在的气色看起来非常正常,但是他的神情又实在古怪,好像是一种近乎绝望的表情……

  “儿臣不好。”

  拓跋雷的回答让东辽王的心陡然提到嗓子眼儿上,“你是不是中了蛊毒?”急切地说:“不用怕,父皇带来了都城内最好的大夫,一定能给你……”

  “现在中毒的不是儿臣,而是她。”拓跋雷这般温柔深沉的目光是做为父亲的东辽王从未见到过的,“她为了救儿臣的性命,将蛊毒转移到了自己的身上,所以儿臣现在很不好。”

  拓跋雷的目光从宋初颜的身上抬起,停在父亲的脸上,“父皇,当初我母后去世时,你也有我现在这样欲死般的心痛吗?”

  东辽王的心头一紧,立刻明白为什么里里外外这么多人的表情都面如死灰,为什么心爱的儿子现在好像变了一个人。

  “是的,我也痛过。”他放下帝王的架子,以一个过来人的口吻安慰儿子,“这位姑娘是你的救命恩人吗?如果她还清醒着,一定不希望看到你现在这样痛苦。雷,把她交给太医,他们会治好她的。”

  他摇摇头,“她不仅仅是我的救命恩人,她已经是我的妻子了。父皇,儿臣请求您立即下旨,昭告全国儿臣成亲的消息。”

  “什么?你疯了?”虽然东辽王很想安慰儿子,依然为他的这个决定而震惊。“在这个时候你……”

  “就是因为是在这个时候,儿臣才要请父皇宣布这个消息。”拓跋雷抚摸着宋初颜温热的面颊,“他们天雀人有个奇怪的习俗,说是在人病重之时如果能够成亲,会借助喜事冲散厄运。虽然我觉得这是愚不可及的一个想法,但是初颜以牺牲自己的方法救了我,这本身就是一次冲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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