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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邱剑平对这些东西向来没什么兴趣,不过是陪著大小姐看看而已。忽然间,有件东西吸引了他的目光——那是一根看似凤钗的饰物,但其实是一柄小小的短匕,匕刀尖细,钗头就是短匕的把手,但并不是凤头,而是一片镂空雕刻的玉叶,镶金嵌玉,做工精细考究,一看就知价值不菲。

  白毓锦感受到他的目光停驻,便顺势看过来,“喜欢这个?”她从众多的礼物中将那件东西拿起来,“胡知县还真有趣,我做寿,他送刀,是什么意思?”一反手,她忽然将这柄钗匕插在他头上。

  他一怔,“大小姐……”

  “你插著还挺好看,”白毓锦对他眨了眨眼,“就戴著吧,也算是防身的一件暗器,而且这样式不管是男是女都可以戴。”

  “大小姐,但是……”

  “我送你东西,你还敢拿下来吗?”她的俏脸一板,“你是要惹我生气,还是要惹我哭给你看?”

  她向来喜怒无常,但是哭倒不常哭。他跟随大小姐多年,只见她哭过一次,那次是她的亲娘过世,她在母亲的床榻边哭了整整一个晚上,他也整整陪了她一个晚上。

  他不怕她哭,可是她那伤心欲绝的目光和欲坠非坠的泪水的确让他心疼。叹了口气,实在不值得为这件小事让她哭,索性随了她的心意吧,尽管他很想赌她根本哭不出来。

  夜里,邱剑平睡在白毓锦内院的东厢房,这是自幼的规矩,虽然他因为自己年纪渐长,又是男子,以“不便”为由请调出院子,不过屡屡被她驳回。

  白大小姐不习武功,说话又尖酸刻薄,暗地里也得罪过一些人,一年中总有七、八次有人想暗中偷袭教训她,连累邱剑平也睡不安稳。

  今夜刚刚月挂中天,他就觉得有点不对劲,正所谓“暗夜惊飞鸟,别有异动来”,鸟儿在半夜叫得勤,自然是有外人出现。

  他守在房内,等到一更天的时候,终于看到三条人影落在院中,这几个人的步伐略显沉重,一看就知不是高手,因为白家巨富,自然引得不少贼人注目,加上白府的守卫也不森严,于是这些小毛贼经常会来白府碰运气。

  唉,今夜少不得又要忙通宵了吧?

  眼看那几个小毛贼商量了一下之后,开始摸向大小姐的房门口,他便推开门发话,“深夜造访私人宅邸,梁上君子请止步。”

  那几个小贼不知他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回头一看都惊了片刻,但见他单身一人就又互相使了个眼色彼此安抚。

  “你小子如果识相就别挡著咱哥们的发财之道。”

  邱剑平抱剑身前,“我再劝各位一句,请就此止步。”

  小贼们再对视一眼,其中一人抽出家伙就向他扑了过去,举刀劈下,意图一招内将他拿下。

  心中一叹,他轻轻避过,反手点去,毋需长剑出鞘就已将那小贼点在原地。

  其他两人惊住,万万想不到这里会有高手守卫,情知自己打不过,于是转身就要跑。

  “站住。”邱剑平沉声喝道:“把你们的同伴带走。”

  那两人迟疑著,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

  抬手一提,他将那名被点中穴道的小贼扔给他们,“一个时辰之后他的穴道自然会解开。”

  两贼拉一贼,几乎是连滚带爬地狼狈越过墙头。

  事情解决得还算顺利。邱剑平长吁口气,视线不由自主地在四周梭巡。

  “找我吗?”不远处的树梢上有个带笑的声音响起,“我在这里。”

  “你果然在。”他眯起眼看过去。

  那人故意要避开月色,所以坐在暗影里。这神秘人总是悄悄地来又悄悄地走,非常古怪,而且他每次都好像是故意坐在树上看戏似的,分不清是敌是友。

  他曾经试图揭穿这个人的真面目,但对方轻功很好,跔得很快,渐渐地,他觉得这人没有恶意,也就由他去了。

  “为什么你每次出手都只是点到为止?若换作是我,也许会削足剁手。”那声音里透露出一丝寒意和杀气。

  邱剑平笑了,“何必呢?他们不过是小贼,并不会伤天害理,也是为了混一口饭吃罢了。”

  “但他们若真的潜入白大小姐的房里,说不定会见色起意,到时候就有可能做出‘伤天害理’的事了。”

  “我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的。”他的回答依旧如平日说话一样坚决。

  树上的人听到他的回答仿彿笑了笑,“你还真是个忠仆呢,白毓锦有你这样的护卫是她的福气,不过她的脾气太差,你给她卖命却是屈才了。若是我想请你做我的人,你意下如何?我出的钱是白大小姐给你的两倍。”

  邱剑平又笑了,像是在笑对方提出这个如孩子般的玩笑提议,“钱对于有些人来说或许很重要,可对于我……不过尔尔。”

  “哦?你不要钱?那要什么?情吗?你该不会对你们大小姐有私情了吧?”那人的语气里充满了好奇的探问。

  他摆摆手,“长夜漫漫,夜凉如水,劝君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这么不愿意和我聊天?还是怕吵了伊入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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