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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我忘了,刚才饿得很,便上厨房拿了个馒头,不过回来瞧见你,我快乐得又饱了,吃不下了。”

她到底在快乐什么?有什么秘密不能说出来?显然,这个秘密是在今天才发生的。脑中浮现祝八告诉他的话,他眉头一皱,忍住要脱口的话。

“我好喜欢你,别离开我。”

他闻言,微皱的眉宇松开,自觉怀里躺的不是老婆,而是一只老爱磨蹭他的小狗狗。掌心慢慢顺着她柔软的发丝,笑道:“我知道,你不用天天说。”

“姊姊说,这叫言咒。天天说,用最诚的心去说出每一个字,迟早会灵验的。”话锋一转,她问道:“你觉得那个姓聂的大夫开的药有没有效?服了之后,有没有觉得好多了?”就算他的病与医无关,但还是奢望着有奇迹出现。

巫与医本是一家,直到后来才分开……对她来说,总有几分相似之处。

他沉默了一会儿,没告诉她那聂六也十分惊奇,瞧不出他的病状,只能开些调理身子的补药。他微笑道:“我精神是好多了。”

黑夜中,几乎可以瞧见小脸发亮了。

“真的有效吗?他是神医啊!”她又惊又喜。一天下来的喜悦几乎满出了过去十七年来的快乐。她好怕这些都是在作梦,梦醒了什么都没有。

西门恩不动声色地跳离这话题,改说道:“以后你记得要定时用饭,若是真不小心忘了,就叫阿碧去厨房煮碗面都好,别空着肚子或拿冷馒头吃了。”

“嗯,你若愿意跟我一块三餐定时,我一有人陪着,就不会忘。”

这丫头分明是拿她的健康要胁自已,他没有说任何话,却知自己会依着她。

她又道:“今天我只是待在书房久了点--”

果然是在书房。

心里的担忧又现,他斟酌着如何开口,才不会引她怀疑,过了一会儿,才柔声说道:“我听笑大哥说,你十姊最近常上书房,我知道你这几日不想见她们,不如你要什么书,我吩咐阿碧去找给你,你就陪我待在房里……”

想起她的肤色是长年曝晒在阳光之下,与幼年那几乎透明的肌肤相比,简直天差地远,由此见,她应极喜在外头走动。

思及此,他补充道:“你若觉得闷,我让阿碧陪你出门走走,好不好?”

“不好,我不想自个儿出门,我等你。”

“等我?”

“等你身子好了,能走动了,我们一块出门。”

如果他不好,岂不是要她一辈子都要守在西门府里?心里觉得不妥,正要开口,她却将整个脸埋进他的胸膛里,作势欲睡,他只好住口不语,任她将自己抱得紧紧的。

他是无所谓,但天气热,门窗都关紧,她这样抱着自己,不会发汗吗?就算这样问她,她也是不肯放手吧,她十分喜欢人的体温……是不是该感谢她第一个见到笑的男子是他、第一个抱的也是他,而非西门家的其它人?

低头轻轻吻了下她的发顶,她似乎震动了下,腰间快被她勒断了,想来她还没有睡着。他知她极喜欢有人碰触她,尤其是他一碰她,她就像小猫小狗般的凑上来。

他唇畔含笑,轻轻将她环进自己的双臂里。他身子已是累极,神智在似睡非睡之间,方才只是强撑在等她--这几天她不知埋在书房里做什么,怕她陪着自己无聊,也放任她去,只是没像今晚三更天了才归来。

他想起祝八加油添醋的说法,不觉为十五担心起来。义三哥是自己人,就算现在长年不在府里,但自幼一块长大,怎会不相信自已人,反而相信一个外来的祝八?

只是祝八毕竟是十五的姊姊,若是闹得太难堪,对十五只有坏处,他又怕祝八再伤十五的身心……

意识虽模糊,却始终绕着祝十五在打转,不知过了多久,忽地怀里的身子动了动,像是慢慢地往后退去。

这是从未发生过的事,就算她睡姿再不舒服,也要抱他一整夜才肯松手,怎么突然间拉开彼此的距离?

他暗恼自己的粗心,她的脸红成那样,说不得真是生了病,却强装开心,思及此,正要张开累眼,忽地干唇被舔了下,温温的唇贴着自己,轻轻摩擦着,让他的干唇微微湿润起来。

他心一动,颊生红晕,她却喃喃自语:“这样也没醒,一定是睡着了吧。”

他干瘦的脸庞被碰触,轻轻地、慢慢地,被她的指腹摸着,由眼到鼻,再到嘴。她想做什么?

“我实在睡不着。不行,愈早解决愈好。”

她的话落进他的耳里,他一头雾水,棉被仔细地被盖好,她蹑手蹑脚地爬下床,极力不惊动他。

他听见她穿起衣服来她要上哪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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