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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古书上突现的三个大字,紧紧抓住祝十五的目光。她好象听姊姊说过这三个字,但不确定,只觉耳熟。

她细看下去,才知此物乃施行巫术的法器之一,以咒语相配合,可以害人于无形之间,厌胜物的形体不一,尤以金属制品常见。

巫术千奇百怪,绝不是单靠厌胜物来害人,但厌胜物却是能害人鬼的东西之一……为什么自己对它特别在意?脑海中有什么闪过,却抓不着的。

怎么办?她心一急,脑中更乱,总觉此物是关键,却不知为何自己作如此想?她合上眼,慢慢回想起西门恩的笑来。

“若要害他,为什么我要跟你合作?你要负责下毒?杀人?还是在旁打鼓呐喊?”

西门恩的笑,再度让她静下心来,脑中开始流入一些片段的回忆。那回忆,是姊姊的葬礼,她想都不想要去想的,甚至刻意避开,为什么现在又让她想起了?

雨像红色的血,一直流着。在雨水中,完成姊姊的葬礼,姊姊的尸体埋进黄土之间--

她只能远远地看,一直看,一直看着黄泥盖满了姊姊的身体,没有人发现她的存在,她躲在石后面,连动也没有动,视线直落在姊姊的坟墓上,人走了,都走光光的,她舍不得走。后来,有个人来了--

那个人走近姊姊的墓,拜了拜。那时她心里奇怪,这人明明跟着来葬尸过的,为什么去而复返?跟她一样舍不得姊姊吗?后来,她看见那个人挖起黄泥来,姊姊的尸身重曝地上,那人从姊姊的身边拿走一些东西,是什么她不清楚,只见那人又重新埋起姊姊,拿着那些东西走了。雨还在下,白光的闪电突然响起,那人手里拿的某样东西略闪了下,她记得很清楚,是金属做的!

“啊!”她惊呼,喜上眉梢。

“谁?谁躲在这里?”

那时她一直不敢说,怕被族里的人更排斥,后来也觉得那人没做什么,就忘了这事。

祝十!

是祝十!她要姊姊的陪葬物,准是为了当巫女。她想当巫女想疯了!

“西门义,你藏了个人?”

“谁藏了?她要躲你,谁知你们姊妹搞什么鬼?”

“姊妹?”祝八楞了下:“是祝十五?”

一听有人叫她的名字,祝十五微微回神。

“祝十五,你躲在里头做什么?”

虽有点不情愿,但她心里的开心足够让她见祝八而不冲上去杀人。她抱着书,慢慢地转身走出墙后。

祝八与西门义见她脸色,均是一吓。

祝八打量她红到异样的脸颊,又往西门义望去,眼里逐渐浮现胜券在握的光芒。

“原来如此啊……”她拉得长长地,充满了暖昧。

西门义毕竟在商场上打滚多年,一听就知她猜错了什么,垂下眼问道:“你想说什么?”

祝八挑挑可爱的眉,笑嘻嘻说道:“男欢女爱自是理所当然,西门恩都只剩一口气了,要他行房事是在作梦,你俩的事我可不会说出去,我就说嘛,祝十五你躲什么,原来是这样啊……”她丢了个“做得好”的眼神给祝十五,又道:“现在你又多了一个除掉西门恩的理由,西门三哥,我们真的要好好谈谈。”

“不用谈了。”

“啊?”不谈怎么谋策?靠心有灵犀一点通吗?他以为他是谁啊?

西门义抬起阴沉的眼,对着祝十五说道:“你是来伤害恩弟的?”

“我没有!”祝十五撇开脸,不看祝八,清楚地说道:“她不当我是妹妹,我也不再当她是我姊姊,何况,我现在不姓祝了。”

“那就给我滚!滚到我看不见的地方。”西门义对祝八轻柔地说道:“如果不是知道恩弟会不忍,我就要你滚出西门府,要你在南京城里连个乞丐都混不下去。想要夺人家产,你还没有这个天分。”

祝八闻言,胖胖可爱的笑容倏地冻结。

“你……你不是……不是想要害死西门恩吗?”是嫌她没用,还是连杯羹都不让她分?这么小器?

“我有这么说过吗?”

“你……一定会的啊!没有血缘、没有手足之情,你不害,难道要等其它义子害了,你再来后悔吗?”

西门义微微笑了,笑容有些阴阴毛毛的。

“是人的话,就没有自己伤害自己的身子的道理。为什么我要冒着疼痛的危险,去弄死我身体的一部分呢?”他忽觉祝十五对自己投以奇异的眼神,他当没看见,只对祝八说道:“你想待在西门家,就给我乖乖地不要闹事。只要府里出了事,不管是谁惹来的,我一律当你做的。能久居商场的商人绝非善良之辈,你懂了没?”

祝八最多只能算是一个愚蠢的坏人,留下最多碍眼,却不会搞什么大名堂;笑大哥在搞什么?就算要闹个媳妇回来,也要好好身家调查一番,姻亲之中竟有这种虫子,让人看了就反感。

祝八迷惑地盯着他瞧,想要看出他到底是不是真心,还是诓骗她?她怎会看错人?明明天时地利人和都站在他这边,不造反简直太对不起他自已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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