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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她眼眶一红,突然哇哇大哭起来。

  这一哭,自然哭得他心惊肉跳,不解前一刻她还好好的,怎么这会儿又哭起来了?接着,他胸前一冷,他低头凝望,心中不觉一凛,那挂在胸前的金钥匙坠子竟隐隐含水超来。先前他与这姑娘相遇时,他胸前的坠子便发热不已,如今她才落泪,坠子便隐含水气,这分明说明了坠子遇上主子──那金锁出现了;那闻名许久的金锁该是在她身上才是。但,现下可不是追查那金锁的时候。

  重点该是──她。

  从没女人哭得让他这般心烦意乱,好似不做点什么,他的心理便也发疼起来──这是什么械˙,活了二十六年,见过的世面何其多,又岂会对一个小小女子生起怜惜之情来?他叹了口气,只得放开她的左手,轻轻搂住她,拍着她的背,算是安慰她一下,没想到这小丫头片子贪心得很,一寻到温暖,立即紧搂他着不放,把眼泪鼻水尽往他身上抹去。反倒是他,放也不是抱也不是。须知,先前她奔进湖中,泰半衣衫全湿,先莫论他的衣衫也让她给沾湿,光说她小小的身子曲线毕露的贴住他……

  神志恍惚片刻,他才咳了咳,坚决的轻推开她,走到棕马负着的包袱里,拿出一件薄衫,再回到她身边,为她盖上肩头,免得着凉。

  待这好心事做完后,不觉一呆──他何时这般好心过了?

  银兔儿吸吸红咚咚的鼻头,梨花带泪地朝他怯怯一笑,笑容里有几讦腼眺,不自觉的流露出十足的女儿娇态,让他的心一动,像是将心中的某个角落给融化似的。“你待我真好──好像我爹呢!”她天真说道,差点让他吐血。

  “爹?”他嫌恶的说:“我的年纪还不足以抵谖庾爹。”他不知干嘛和她废话。她噗嗤一笑,道:“你的年纪当然不能做我爹。我从小就没爹,不知有亲爹的孩子多幸福,如今你待我好,一定就像别人的爹爹待他的孩子好一样,所以,你就像我爹啦!”展无极无话可说;头一回遇上这般古怪的小女子,对于她的怪理论是有听没有懂,再一瞧她的左手──她扁了扁嘴,举起成拳的左手,道:“大侠是一定要瞧瞧我的左拳里到底有些什么,是不是?”

  “姑娘如能告之,是再好也不过的了。”他又恢复那冷漠的神色。

  银兔儿眼一流转,贼兮兮的笑道:“要我告诉你也成,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展无极淡淡瞧她,沈声道:“姑娘小小年纪倒也挺精灵,你但说无妨,在展某能力范围之内,定允诺姑娘一事。”

  银兔儿大喜,突地握住他的手,不理他一脸的愕然,亲热道:“这事你一定很容易办到的。大侠,你的功夫好吗?”

  他狐疑地打量她眉间的灵动,谦道:“展某功夫只是尚可。”

  “只是尚可便能以一击二,大侠大过自谦了吧!大侠功夫超群,定然有不少人会同你比试比试,如果能让我在那决斗场上瞧一眼,我就将左拳里的东西告诉你,好不好?”小脸上充满期盼。

  展无极失笑,奇怪于这丫头片子的脑袋瓜子是怎么运转的。

  “我不是江湖中人,也不曾有人挑战于我,恐怕姑娘是要失望了。”

  “江湖中人?那是什么?不是江湖中人就不能挑战吗?”银兔儿吐出一连串的疑惑。他们白家也不是江湖中人,为什么每槐春人进白子园被制服后,嘴里总嚷嚷“有种就一对一的挑战”呢?

  她眼珠子灵活的转了几圈,再笑道:“既然你没法子比试也成,就让我跟着你,总会有像今儿个的事发生吧,那多好玩啊!”

  她溜出白子园的目的就是想瞧瞧有什么好玩的事儿,如今缠上他是她的幸运;说也奇怪,见到他就挺有亲切感的,她真巴不得永远都跟着他。

  那展无极只是冷眼瞧着她,并不答话。

  她小嘴充满贼气的一笑,趁他没答话时,抢白道:“既然你不说话就代表答应了,可不能再反悔……”

  “可以说了吧?”他冷言打断她的自言自语,反正当没听见就是。

  她吐了吐粉舌,举起她的左拳,笑道:“这拳头里没任何东西。银兔儿打出生起,左手就已成拳,不曾打开过;大侠若不信,尽可以尝试看看,不过你人大力大,弄痛了银兔儿,你要怎么赔偿?”语毕,竟伸出那小小的拳头,笑嘻嘻地瞧着展无极,好像看他怎么反应是一大乐事似的。

  那展无极先是脸色微变,看她不似说谎,思量半刻后,嘴角冷冷一笑。

  银兔儿还迷糊地回他一笑,笑容好甜,一双淘气的眼珠子直盯着他下一步的举动。他会做什么?扳开她的左拳?还是先痛打她一番?

  小脸充满期盼,半晌,终于瞧见他朝她伸出手来,毫不迟疑地捉住她的左拳……

  银兔儿被绑架了说被绑架是稍微难听了些,正确的说法应该是──展无极有心绑架,银兔儿自愿当肉票。总之,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只见一匹健壮的棕马上坐着一男一女,一路走回京城。

  “我叫白银兔,小名银子,你要叫我银兔儿或银子都成。”她笑嘻嘻的说道,好奇的抚着马鬃。头一次上马,她是吓得脸色发白,紧捉着马鬃不放,若不是展无极用力扳开她的手指,极力安抚马儿,只怕这会儿马匹受惊,早狂奔个十万八千里去了。也幸得她平日好奇心颇甚,没一会儿功夫就收起那惧怕之心,笑瞇瞇的与马儿说话。

  “牠叫什么名呀?”她好奇问道。

  “无情。”

  “原来是马无情大哥。”银兔儿眼珠子一转,小嘴轻轻笑道:“你呢?你叫什么名呢?”

  “展无极。”

  “原来是无极大叔。”语毕,便感到身后射来两道炙热的光芒,她无辜地侧过小脸,道:“你怎么啦!瞧你又板着一张脸,又冷又臭,说有多难看便有多难看,笑一个不也挺好的吗?”她是存心逗他。

  展无极冷冷哼了一声,并不答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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