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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三


  她小心地摊开它,然后一脸疑惑,慢慢的细读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有人惊醒她的神智,让她猛然抬头,撞上桌子。

  “你何必躲起来看?”公孙显叹道。

  这声音带点天生的清冷,乍听之下有点漠不关心的意味,也与人颇为疏离,没有什么热情而言,可是、可是……

  “出来吧,你的面都要凉了,先垫胃再喝药吧。”

  她一时回不过神来,傻傻盯着他的脸,任着他拉她出桌底下。

  窗外竟然已有暗色,她还没从刚才的信里转换心情,看见热腾腾的猪脚面线,忙着坐下,道:

  “我马上吃。”埋头就吃,一鼓作气吃完一整碗,再咕噜噜喝完药汤。

  “面线好吃吗?”他随口问道。

  她舔舔唇。“尝不出什么味道来。”

  他点点头,没有多问什么。

  她把一叠信小心压在镇石之下,然后慢吞吞地关上门,掩上窗。

  房内只有一张椅子,他就坐在床缘看着她的举动,脸色还是没有什么变化。

  她低着头来到他的面前,十指交扭着,低声说道:

  “显儿,你写信给我时,都是在我房里写的吗?”

  “嗯。”

  “……我不知道那个番麦的种子是你给的,我一直以为是傅大哥给的。”

  “嗯。”

  “还有,我也不知道你给我的九公子腰牌,是要我长长久久,长命百岁……”

  “嗯。”

  她看他反应这么冷,不由得低声恼叫:

  “你写信又不寄给我,我哪知这么多啊!”好想踹他一脚,这么晚才给她看!

  他默默地盯着她瞧。

  她满肚子的气立刻消了,面色有点发红,继续低着声说:

  “那个……你寄给我的信,每回就那么几个字,说要娶我,也就是三个字而已,我怎么会知道、会知道……你一生一世就只要我一个呢。”

  “我没那么说。”

  她瞪向他。“有信为证!有信为证!你耍赖!”

  黑眸微有笑意。“那都是几年前写的,那时我才十几岁,年少冲动也不是不可能。”

  “你是年少害臊!”她抗议道:“哪有人这样的,我在岛上最高兴的就是收到你的信,你偏不寄给我,自个儿偷藏,什么事也不让我知道!”

  他改练功的事、他上哪找到什么药,都写得仔仔细细,她每封来信都放在一块,他都仔细的回。

  这些信字字都是情真意切,却也在信间流露他的忧心,他自然是不肯寄的,难怪每回她收到信都是情绪被隐藏妥当的只字词组。

  “显儿……你想,我体内是不是还有毒性未消?怎么我一点也不饿,吃起东西来什么味道都没有。”

  “那是你长年不得不吃,现在自然排斥。以后你定时吃饭,总会恢复的。”

  她摸摸脸,又道:

  “以前老神医救我命时,因缘巧合改变了我的体质,让我没那么容易生病,现在……会不会又回薄命的路子上来了?”幼年她常听人说“红颜薄命”,现在她的样子,跟小时候几乎是重叠了。

  她宁愿跟他长命百岁,也不要这种美貌。

  “现在的你可是身体健康,哪来的薄命?”他斥声道。

  她眼珠子老是盯着地上,支支吾吾地说:“那个……我想,我想,我们就在这里,这里圆房好不好?”语毕,又急促地说:“床是小了点,但我想硬挤挤也是可以,要是再不圆房,我都老了怎么生孩子?”

  他盯着她半天,才静静地说:“上床吧。”

  她口水差点呛住,有点狼狈地扯腰带脱衣衫,她手忙脚乱,最后还是他帮她解开腰带拉下长裙,她脸红地要爬上床,一脚踢上床板,整个人扑上前。

  公孙显愣了下,及时揪住她的衣角,才免得她一头撞上床墙。

  她丢脸丢到家了,不敢回头,马上钻进被窝去。棉被好象有些小,早知道就抱个又暖又宽的大棉被来。

  他正要熄去烛火,她叫道:

  “别熄别熄!”见他回头看着她,她吞吞吐吐:“我、我想这种事,总是要、要看清楚……我想看着你,记着你……”

  他闻言,嗯了一声,便回到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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