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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二


  她又道:

  “我是谁啊?我是你女儿柯娇娇,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你这么疼我,怎么会口头上阻止二句话就让我去花莲长住呢?每次回台北你都叮咛大陶一块上来,还要我们去住饭店?我是傻子吗?”

  “娇娇,爸爸对不起你。”

  柯娇娇用手肘推推他,挤眉弄眼地:

  “有什么好对不起的?你是我爸爸呢,你要是走了,谁来疼我?爸爸,你帅啊,把阿姨当小学生教导。”

  “真的很帅吗?”柯爸爸跟着她一块挤眉弄眼,然后轻柔地拍了拍她的头。

  “那天,我什么事都还不清楚,就像是作了一个很长的梦,梦见你阿姨对你做出那种事,我一直以为是作梦……直到你说要去花莲找人,我才发现,我女儿跟以前不一样了,原来我的恶梦都是真的。”

  “人总是要长大的嘛。”

  “你……不恨爸爸吗?”那声音很小,几乎是不敢问了。

  “爸爸,别以为我没发现你眼里的泪,这次我比你强,没掉泪。我知道阿姨是为你,所以你也不能说什么。要是同样的事发生在我身上爸爸会怪我吗?”

  “爸爸只要娇娇健康快乐,哪可能怪你?哪可能怪你啊!”

  她撇开脸,转过来向爸爸夸张地一鞠躬:“爸爸,以后,阿姨就请你好好教导了,但是,请她不要连我的婚姻大事都管,谢谢。”

  “娇娇……”

  “能管的,当然就只有爸爸啦!”

  柯爸爸暴泪了,他还想说话时,薛重陶就拿着伞过来。

  她立刻挤到他右侧去。

  薛重陶看看她眼底可疑的水光,再看向左边的柯爸爸。

  “柯先生,下雨了,我拿伞过来给你。”

  “你叫我柯先生?”柯爸爸以前看他还满顺眼的,但现在怎么看都不顺眼。

  “……爸爸?”老实讲,他不太想用这个称呼。

  柯娇娇掩嘴哈哈笑着。

  “谁说你可以叫我爸爸的?”柯爸爸怒道。

  忽然,他看见这姓薛的男人把娇娇拉进另一把大伞里。伞微偏,偏向的是他的宝贝女儿。

  她挤眉。爸爸,看见了没?我完全可以猜到他的心思,他替你送伞来。

  胡扯,根本是替你送的。柯爸爸虽然还是不怎么认同,但还是不敢触怒他的宝贝女儿。

  他、疼你女儿嘛。所以说,一直是我占上风。只有他疼我,我疼不疼他无所谓啦。柯娇娇在父亲面前绝对要高人一等。

  “丫头,看路吧你。”薛重陶把她的脸硬是推向前方。

  尾声

  今年回花莲选择坐火车,大陶不开车。

  长程的火车,有点小麻烦就是——

  大陶吃她时,是在众目睽睽下,大人小孩都看得见。

  所幸,承受这样目光的多半是大陶,因为被吸食的她,通常会头晕脑胀。

  这一次从废气甚多的台北回去,大陶吃得多了点,所以,她捱不住困意就睡在他的肩上。他右手拿着书,左肩让她靠着。

  明明大陶身上还是有那清香味,怎么说被她污染了呢?

  半梦半醒间,她的思绪奔腾,一会儿想着小陶苦等着大陶不到,一会儿又想着她到底缺了什么?

  小陶说得那么笃定,但她本身并没有生理上的缺憾,那就一定是无形上的遗憾了?

  她很想色诱大陶让他吐实,但她想大陶对她的“色”防御值全满,要从他嘴里挖出他不想说的事,那还不如由他卖色来挖她的比较快,她对大陶的防御力纯粹是装饰品。

  “……大陶,我有点冷……”她合着眼咕哝着。

  大陶没回她,但她感觉身上多了条毯子。原来是她把毯子踢掉了……

  “……无形的啊……没孩子,大陶我跟你有孩子那才怪呢……二,提早老年痴呆……三,急速老化,四,把我搞得为了爱大陶没主见……”她睡意浓浓喃喃着,提出选择题,当她随口说到十时,身边的男人忽然动了下。

  她住口。

  刚才,第九跟第十是什么,竟能让大陶动了下?她记得第十是缺少……

  “这是……薛重陶先生吗?”有人惊喜地叫着:“我在电视上看过你啊”

  大陶还真的变名人了嘛,连火车上都有人认得出,人长得好看就是不一样。有哪个生机业者走在路上会连连被人认出的?她意识模糊地想着,索性栽进大陶的怀里睡觉。

  大陶的掌心果然改放在她的侧脸上,五指正好滑过她的鼻梁,顺道遮住她的眼睛。

  大陶在轻声跟那个陌生人讲话。刚才,大陶一动,不是听见她的正确答案,而是看见有人在跟他打招呼?

  “咦,薛先生,这位是……”

  她听见那热情的陌生人略提高了声音。停了一会儿,她才听见大陶轻声回答:“我老婆。”

  她嘴角绷不住了绷不住了,张嘴含住大陶的无名指。

  枕下的膝盖微动,显然她被发现没睡着。

  她要是在这一刻睡着,她一定悔恨终生的。接着,这男人的无名指硬是抽了出来,然后掌心往下移。用力捂住她的嘴。

  色诱失败……哈哈,不行,她真的困了。管它刚才她丢出什么选择题,大陶死不肯说,那她就当什么也不知。反正那都是未来的事。

  她的手摸索着,轻轻碰触他温暖的手背。

  只要现在他们都好,那就够了。

  她只要现在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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