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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我没跑,只是多接了份工作,这点你问元总管就知道了。”她放下笔,收拾起刚做好的璇玑笺。

  “璇玑姊……他……他不是元总管吗?”如敏走来,小心翼翼地瞄着他。好象,真的好象呢。

  “他是元总管的双生兄长,长得是一模一样,性子完全不同,他是专保护三少爷的元护卫。”

  “喔……”如敏的脸红了红,眼睛悄悄垂下来。

  璇玑随手拿了较大幅的纸张将笺包起来。“我得走了,不然我可会被打呢。”

  “打?”如敏惊叫。

  “三少爷从不打女人。”元朝生忽然冒出一句,目光不赞同地看了她一眼,像在指责她毁谤聂封隐的名声。

  她叹息笑道:“我开个小玩笑而已,不当真的。”才说完,忽然怔仲了下。原来,她也还懂得说笑呢,抬脸看在旁的两人显然不苟同她的幽默感,她想笑,却及时忍住了,看来他的幽默有待加强。

  “我好了,走吧。”她举步上前,元朝生紧跟在后,如敏慌慌张张地跟上前。

  “璇玑姊,你要有空,就要来看如敏唷。”她急急嚷道,随即又惨叫一声,走得太快的下场是又撞上那男人的背部。

  她脸一红,连忙跳离开来,他却连回头也不回地跟着璇玑走了。

  她跟不上,只好目送,但那元总管的双生兄长走在璇玑的身后,完全遮掩了璇玑瘦弱的身子,她只好目送着那姓元的背影,久久的。

  “你分得出来?”行至上古园的中途,元朝生忽然冒出这一句。

  他说话向来简洁,能省则省,像是打一出生就把能言善道的天分全送给了胞弟元夕生。她点了点头,知道他所问何事。“元护卫与元总管虽是同一个模子出来的,但毕竟有些微的不同。”

  进了上古园,是一片绿意。静悄俏的,几乎没有任何人迹,平常能进上古园的通常只有聂府的主子们、元总管跟几个丫鬟……其实,只要伺候好聂封隐,待在清静的上古园好过在聂府里做牛做马。

  元朝生看了她一眼,眼神是冷的。“你的观察力很细微。”鲜有女人能做到如此,即使在府里做久了的丫鬟们见了他,有时也分不出谁是谁。而她,只是个女人。

  “多谢元护卫赞美。”她淡淡地笑道。

  “那包是什么东西?”

  “是私有物品,元总管准的。”

  “是什么?”他执着问道。

  显然他尽忠职守到走火入魔的地步。没想过依聂封隐这样易躁易怒的少爷也能让一个仆人如此忠心。

  她叹了口气。“是纸,是元总管不要的瑕疵货,我见丢了浪费,便挑了几张留下来。”

  他不再言语,恢复沉默是金的常态。平常没见他说过几句话,即使是回答也是呆板简洁的几句,唯有聂封隐能扯动他的情感,这样的主仆之情让她很……好奇,也很羡慕。她从没贴心之交,是什么样的原因让他肯为那个聂封隐卖命?

  近了上古楼,窗是开着的,冷峻的身影就在窗口,眼里像是蕴着火焰,锁着她的脸。

  “我又惹了他吗?”她喃喃,走进上古楼,福了福身。“少爷。”

  他就坐在窗口旁边的轮椅上,冷冷地哼了一声,撇开脸。

  僵冷的气氛让守在旁的怀安心惊肉跳的,她的汗从一炷香前就一直流,流到快脱水了。“璇玑……元总管究竟带你到哪去了?”她了口水,代替主子问了:“少爷从出来后就在找你……”

  “谁在找她?这里由得你胡言乱语吗?”他突然说道,字句充满悍戾。他转过脸庞,眉间紧皱,嘴唇紧紧抿着,视线来回在朝生跟她之间打转。“你倒挺好,以为摆脱了我吗?”

  “璇玑不敢。”

  “又是不敢?你的嘴巴生来就只会这么说的吗?我倒瞧见方才你跟朝生说说笑笑的,怎么?见到了我,就像忍受百般折磨的丫鬟吗?”

  对,你说的一点也没错!几乎,她就要脱口而出了。他莫名其妙的怒意就这么从天而降,打在她的身上;她究竟是哪里惹到他了?或者是碍了他哪里吗?

  即使他曾经是她所仰慕的聂封隐,她也会有忍无可忍的一天。以往,在她的家中,她可以一忍再忍,从来没有表露情感的时候,因为家人对她无情,她视那些人为无物,而现在胸口上就因为尚残留着对他的仰慕,所以咬着牙,身侧的拳头紧握着。

  他的眼眯了起来。“你无话可说了?”

  “璇玑……璇玑本就是少爷的奴婢,不敢违逆少爷是我该做的。您要骂要打,就算要杀人,璇玑也不敢说上一声。”

  “瞧你说的,明的听起来像是逆来顺受,但我却瞧你咬牙切齿的,摆明了就是不服我。”

  她的脸逐渐染上红晕,是气红的。她一向没有什么表情,即使有,也是淡淡然然的,一晃即过,为书生了气也是短暂……他注视了她一会儿,随意摆了摆手。

  “你留下,其它出去。”

  元朝生默不作声地退去,怀安则松了口气,像是祸不及身,随便怎样都成,急急地离开了。

  上古楼里仅剩两人。他注意着她,她则回瞪他。忽然间,圆桌上的菜肴引起她的注意。

  “少爷还没用饭?”先前的预感成真。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没用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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