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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我无意像个不知如何控制欲念的小伙子,但如果你现在离开,咱们就不必立刻用到床。”

  无盐胀红了脸,挥了挥手。试图理解他“含蓄”用词下所披露的含意。

  男人通常如此,一如她迎娶二十妻妾的亲爹,无法克制自己一时冲动的欲念。但所不懂的是他对她也能产生那种欲望吗?方才以为他只是威胁她,而初时他只是找错了人,她才成了他的发泄物,不是吗……啊,她忽然跳离几步,见他逼近过来,儒雅的脸庞似闪著露骨的欲念——

  “不走?就留下来吧。”一句话吓得无盐反身就跑出房门。他不是恐吓她,他是真的想……在光天化日之下.对她施暴。

  而后。当她迅速逃离后,小喜子张大嘴出现在房门口,显然在外头守很久了。

  “皇上爷……”他几乎是哀嚎了。

  龙天运闭了闭眼。“你偷听的习性倒是不改。”

  “奴才……”小喜子双膝一软,匍伏前进。“皇上爷,您……何必说谎?”

  “说谎?你指朕说谎?”

  “不不,奴才的意思是……那娘们……明明喝了药汁,是万不可能怀上龙胎的,您不必同她成亲……”她是汉人,是不可能当上皇后,那就是妃子了!妃子娘娘……噢,不!她若当上妃,不如他去撞墙,明明她就配不上皇上爷的啊!

  龙天运淡淡地挥了挥手。“出去。朕现在不想瞧见你。”他的眼瞧见李勇也楞在外头,他抿了抿嘴。“以后,没有朕的允许,谁也不准擅进『春宫』一步。”

  时值半夜,点点星海——

  “刺客!有刺客!”喧扰的打斗声惊醒了无盐,才刚入眠就听见吵闹。

  “刺客?”打地铺的锺怜闻言跳了起来,挡在无盐跟前。

  “小怜,你这是做什么?”她试图推开身前的女子。“春宫”无窗,但从门缝隐约可见火光,利器交接的响声清楚可闻。

  “无盐女在二楼!”忽地,有人喊了起来,随即门板不堪一击,直接飞跃一抹黑影,火光透了进来,映射黑衣人暴戾的体型。

  “锺姑娘请见谅。”那黑衣人沉声说完,上前抓住锺怜往后一扔,露出无盐的身子,银刀一闪——

  “等等!”无盐不解叫道:“我没仇家。你找错人了。”

  “会说话?更该杀。没有你,皇上爷必然安恙。”他刀一落。无盐翻躲下床,锺怜从墙角又爬起来欲扑上前,门前又是迅捷一闪,黑貌燕奔只手托住钟怜的腰际,移至他身后,他的剑鞘已出,再落下之际,已是一只臂膀。

  “严堂,爷的命令你敢不从?”燕奔淡淡说道。

  那黑衣人虽痛得咬牙,但诧然抬首。“你认出我?”

  “你擅长严氏刀法,为杀冯姑娘不惜露出破绽。你是抱定必死决心了么?”

  “是!”严堂喘息,外头已无打斗之声,想是全军覆没了。仓促之中只能聚起十来名汉子上船杀无盐女,对这结果只有预料,但如果能侥幸杀了无盐女,就算死无全尸也心甘情愿。

  “春宫”门外,出现了皇上的身躯,虽然背光,但也瞧出皇上爷的脸上已非单单不悦二字可言了。

  “你跟了我几年?”

  “除去那半年,足有三年光阴。”严堂敛声道,汗如泉流。但右臂挥刀不放,他垂首,读不出他的杀机。

  “你却为了一段预言背叛我?”

  “奴才不敢!但诸葛先生的预言已灵二代,若要确保金璧江山,她非死不可。严堂聚气凝神,一股作气提起身子,旋身就要朝无盐砍去,却觉背脊一阵酥麻。他尚未砍下,瞪著无盐的眼逐渐涣散,而后滑下。

  燕奔静静地上前,托住他的身形。

  “带他上岸,差人送回老家。”

  燕奔默不作声,同锺怜退出“春宫”。

  “吓著你了吗?”他问。

  “不……”无盐疑惧的开口。大眼有些无措。“他……死了吗?”

  “没有,但他的下半生会比死更难受。”

  “你……会折磨他?”

  他扬眉,却不复平日懒洋洋的笑意。

  “我不会折磨任何一个对我忠心的人.但他的族人则否。”

  “我不懂……”无盐喃喃道。以往的世界只有版画,不料遇上这种事情。她跟严堂……有仇吗?她不敢再瞧地上那血淋淋的手臂。

  “你不必懂。”他伸出手。“跟我来。”

  “去哪儿?”

  “你要在这里睡?睡得著吗?”

  她迟疑了会,才上前执住他的手。他不再带笑的脸庞有些落寞。原本以为他是游山玩水的纨裤子弟,如今却觉他的背后像有许多秘密。

  见他神态略嫌哀伤。她冲口改变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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