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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打从皇上爷决定留下她之后,就不再碰她,这点是出乎众人意料之外。原以为皇上爷留下她的原因是为泄欲,他们这当人奴才的自然也很欢喜,毕竟皇上半年不近女色,如今恢复男儿雄风。足证他是正常的男人;至少对他小喜子而言,是件可喜的事,虽然此女貌不出色,性子地无一般闺秀文雅,当皇上的床仲有些……勉强,但皇上爷的品味再差,奴才地该一声不吭的接受。

  然而,他实在是不明白皇上爷的心思。

  原以为拿来当漫漫长夜里排遣寂寞的女人,竟然飞上枝头当凤凰,皇上没碰她,却遣了贴身女官锺怜当她女仆,派李勇在“春宫”外守护她的安全。

  安全?船上谁敢碰她呐?这点令他百思不得其解,大伙都知她目前是皇上爷的女人,就算没再上床,除非皇上爷有这意愿将她赏赐给谁。不然谁敢动她!

  也因为无人敢动她,造就了她狂妄的举止。

  也许她不清楚皇上爷纵容她到何种地步,但他实在瞧不下去了,真的。他是旁观者清,每回下午她总会上甲板透气,而皇上爷那时会往船桥上。

  初时,大伙是没什么感觉,而后却不约而同的发现那娘们上甲板透气必定会到船桥上去

  “爷看上的女子就是她?”当时,有人隅隅私语,不解皇上的眼光是何标准。

  她身上的衫裙略旧,貌色也属中姿,发泽不错,但仅此而已,就连她身后跟著的锺怜也胜她三分。见她原本枉甲板上好奇的东张西望,指指哪儿锺怜必会上前低声解说,而后奇怪的事来了。

  她瞧见了船桥上的皇上爷,眼畔一亮,抬起裙疾步走上船桥,没人拦她,因为她是皇上的女人。

  上了船桥,皇上爷像也注意到她了,旋过身偏头瞧她。

  她微笑,上前──

  “啊!”观望的汉子之中忽有人倒抽口气,下巴有些脱臼。“她……的眼力是不是有问题?”

  她是上前迎向了龙天运,却是走过了他身边,对上了黑脸燕奔,朝著他兴奋的比手画脚。

  不敢相信呐!她竟然当著皇上爷的面!皇上呢!只须弹弹手指,这艘船上人可以尽为他而死,她胆敢无视皇上爷的存在!

  虽然皇上爷没说话,但离他最近的小喜子却明显可见皇上爷的脸色有些青了。

  这还不打紧,但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同样的场景重复上演,皇上爷的脸色一日不如一日.那事态可就大条了。

  私下曾跟皇上小心建言:

  “皇上爷若想要她,奴才立刻备妥一切。”

  “谁告诉你,我想要她了?”龙天运懒洋洋道,目光却追寻热切微笑的无盐。

  她的微笑不是对他,而是燕奔。

  “那……等船一靠岸补资,奴才再上花楼找女人过来服侍皇上爷。”这回,他发誓绝对不再找一个顽固又奇怪的女人!

  “你当我是一日不可没女人相陪吗?”龙天运心不在焉地挥了挥手,斥退他。

  完了,皇上爷肯定是迷恋那娘们了。要不怎会连称呼他为“皇上爷”没责难呢?

  他也曾找过燕将军,要他少出现在甲板上,或许那娘们会“退而求其次”的看见皇上爷的存在。

  燕奔只是静静地沉默了会,道:

  “我身负皇上安全重任,皇上到哪儿我便跟到哪儿,由不得我作主。”

  啧──帝不急,急死太监。

  总之,皇上爷死不承认,但烦躁不悦却逐渐显露出来,直到今日下午锺怜从“春宫”探了个头出来,要守在门外的李勇进去,船上多日来的死气沉沉终于得以爆发。

  锺怜不知说了些什么,李勇进去了,然后门关,再也没有任何声息。

  当时,他之所以目睹了一切,是因为他是顺著皇上爷的目光看去的。

  虽然那娘们每日下午必上船桥找燕奔,但皇上爷并没因此不再出来,反而在船桥上的时间待得更久;没人发觉,因为皇上爷掩饰得当,但逃不过小喜子敏锐的眼,皇上爷在等她。

  而今儿个下午李勇进房后,她却没再上过甲板。

  皇上爷的脸色……隐约的透露出铁青。

  “奇……奇了……今儿个冯姑娘没出来透气……奴才还是去看看的好……”小喜子结巴道,试图让皇上爷平息怒气。

  龙天运不可置否.却忽然问道:“小喜子,你倒说说看,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能做些什么事?”

  “这……皇上爷,您忘了还有一个锺怜也在里头啊?”小喜子苦著脸,真想极胸顿足一番,他怪那娘们,更怪自己当初为何要抓她来,他谁都怪,就是不敢怪皇上爷的品味。

  “小喜子?”

  “爷,他俩还能做些什么?李勇的品味哪像您……我是说,李勇忠心得很,他的先祖虽被先皇眨为庶民,但血缘毕竟归屈金壁皇族之人,他绝对对您忠心,不敢有所逾矩。”

  就算今儿个那娘们是天仙绝色,李勇也绝不敢碰她。金壁皇族的血缘连系强悍于汉人,也因此一旦拱出来的皇帝,绝对受皇族死命的效忠,李勇就算再怎么胆大包天,也不会碰她,皇上爷也该明白其理,却教妒忌蒙做了心智。

  妒忌?就凭那娘们也配得到皇上爷的妒忌?

  时至夕阳西下,明显可感船上乌云密布,尤其近皇上爷十步距离之内,足以闻到那股紧张的气味。

  船上汉子虽没表态出皇上的失常,但确实感受到这是皇上爷不曾展现的另一面貌。然,一个人的忍耐度是有极限的,当皇上爷吩咐要见她时,他真是松了口至少乌云不必再罩在他上头,要受罪该由当事者去承搪。

  他特地先在厨房里调好药份,就等她一进皇上爷的肩,他就可以开始慢慢煎药了,他预估这回皇上爷的宠幸,大概要到明儿个早上才会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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