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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他双眸遽亮,脱口道:

  “你真是在挣扎!何必呢?冬故,你这样我可会心疼到心口发痒的地步呢。”

  是她错觉吗?他的语气似是饥渴无比。这男人,到底想做什么?迷倒了她,到底是为了什么?

  “瞧我,像心怀不轨的淫贼呢。冬故,我就爱你这种表情,就算你走投无路了,也不肯死心,我真是……”

  最后的话模糊了,躺在她身边的男人,俯下脸,迷恋地吻上她的唇瓣。

  她无法反抗,只能任他恣意亲吻。

  他要吻,随时都可以吻,她并不排拒,但不该将她迷昏了啊!

  “这什么味道?这么苦,这茶你也喝得下去?我果然没料错,你对亲近的人不起防心。那以后我岂不无聊?冬故,你得对我有防心,我才能尽情地玩弄你……”

  他的话又消失在她嘴里,显然吻她吻上瘾了。她本是咬着牙的,竟被他撬开,由此可见他非常眷恋这个吻,但她完全失去感觉,唇舌就早麻痹,等于是他自己在一头热而已。

  过了一会儿,他气息略为不稳,咬她耳朵哼笑:

  “再差一点,我就要辣手摧花了,这可不行,一个人多无趣,我等着你投怀送抱,好过我当个采花贼,冬故。”他又笑了两声,解开了她颈间的两个扣子,露出些雪白肌肤后,替她拉上棉被,以防她着凉。

  他知道她尚残留意识,并极力在对抗,不由得暗自失笑。他拂过她柔软的青丝,又俯头吻上她的眼皮,两人长发交缠,他不得不说,这丫头长年在外辛苦,不懂照顾自己,发色微淡又不齐。他执起一撮她的发丝,笑道:

  “冬故,布政使计画再不开始,我怕我真要当采花贼了。真是奇了,要说克制能力,我绝不输你,偏遇上你,我什么也管不了。”他猜她听得见,遂再道:“你义兄早看穿布政使的异心,特来跟我做个协定,他赌你,能公正地将他绳之以法。哼,你是我看中的女人,难道我还真会选中一个笨蛋?他自以为了解你,是把我置于何地了?你猜猜,赌注是什么?猜中了,有赏。”

  她也不能回答,只是眉头深锁,紧握拳头,内心充满恼意。

  他笑了声,料想她也撑不久,索性翻身坐起,以防自己真当了采花贼,他再次推想布政使的手段,直到三更梆声响起后,门外脚步声响起,他内心大喜。

  “好戏要开锣了!”她错过好戏不要紧,重要的是,彻底解决这些烦人的事,从此以后,他就能不受打扰,一心一意与她共效于飞。

  敲门声伴随着低叫声:“爵爷!爵爷!”

  “这么晚了,有什么事?”他懒洋洋道。“进来说话。”

  “是!”仆役一进房门,走进内室,瞬间瞠目结舌。

  东方非当然明白他看见了什么。他最爱无事生浪,尤其事关冬故,就是爱让她处于尴尬的地位。

  他笑着回头,移向床铺上的人儿,随即,他脸色微变。

  床上的人儿衣衫凌乱,唇瓣艳色无比,外人一看,就知她被狠狠吻过,但她脸色又是格格不入的雪白,满面大汗,汗水几乎浸透枕上长发。

  这个傻瓜!

  他脸色阴沉,嘴里却轻松自若说道:

  “这种事,在京师常见,你是大惊小怪了。”

  “是是……”男风在乐知县,确实不盛。只是,床上的人好像很痛苦……

  阮冬故咬牙切齿,尽力保持清醒,努力聆听他们的对话,她隐约知道东方非被人叫离这间房。他在等布政使下手,但他根本无力自保,万一临时出了差错呢?

  床边的男人换上外袍,又看了她一眼,笑道:

  “怀真,我去去就回,你继续睡吧……”俊眼一眯,俯下身咬牙低语:“你这是何苦呢?好好睡一觉不就没事了吗?”

  语毕,他放下床幔,取过他惯用的折扇,吩咐道:

  “带我过去瞧瞧吧。”

  门被关上了。

  她咬住牙根,还是无法有疼痛的感觉,到最后,她用尽全身的神力,强迫自己转了一圈,整个人跌下床,她不阻止,反而故意让额头痛击冰冷的地面。

  “咚”的一声,剧烈的楚痛终于让她张开了眼睛。

  她拚命喘气,无力地扶住床柱,勉强站起来。

  眼前的视线有些模糊,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脸上流窜,她也不管了,直接扑向洗脸盆,双臂发抖地举起那盆子,将里头的水全淋在自己的头上。

  她用力抹了抹脸,总算清醒了点,但蒙汗药威力还是过强,让她心跳好快。

  如果这就是东方非所谓的心跳如鼓,那实在伤身又伤心。

  不行不行!她还不能倒下!六天奢靡生活令人麻痹,只怕这正是布政使的手段,一旦麻痹习惯了,警觉自然降低,要害东方非就容易了,而东方非乘机将计就计……可恶!东方非以为他自己真是无所不能的吗?他到底把她当成什么?

  如果当人未婚妻,只是负责被迷昏在床上,这种头衔她不要了!

  额头阵阵抽痛,手脚有些发软,但能分辨眼前事物,情况不算太糟。

  她步伐不稳地奔同房门。门一开──

  她撞上了一堵肉墙。

  那人被她撞退了几步,看见她浑身湿透,满面鲜血,不由得脸色骇然大变。

  “你怎么弄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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