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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二


  他缓缓俯下头,偷亲她光滑的额、小巧的鼻,红艳的唇,唇软而有香气,他有些心猿意马,轻轻吸吮她的唇瓣。

  她被惊醒了,直觉张开眼,眼前又一片黑暗,想要挣扎,也不敢放手,她张唇要说话,他堂而皇之地入侵,与她的唇舌交缠。

  熟悉的气味让她安心了,任他胡作非为。

  “拈心,我吵醒你了吗?”他放开盖住她双眸的手,赖皮笑道。

  她微恼瞪着他。“你故意的。”

  “我没有。”他连眼也不眨的,十分无辜笑道:“我是情不自禁。什么叫情不自禁,就是见了自己的老婆,心痒难耐。能让相公心痒难耐的娘子不多了,记得昨在我们隔壁的张某人吗?他对自己老婆可一点感觉也没有,昨晚他还问我要不要同他一块上城里跟他去喝花酒……”见她眉头愈皱愈深,几乎要打结了,忍不住压平她的眉间。“我没去,他去了,所以你该明白世间好相公不多了。”

  她沉默,忽然松开环住他的双手,改碰他的唇。

  他吓了一跳,连忙抱着她的身子,免得她下滑。

  “傻丫头,你差点要……”

  “你的嘴好冷。”

  他一怔,唇角又状似无事地笑:“冷坏你了吗?难怪会醒来。”

  拈心望着背光的他,连他开朗的脸也是冰凉的。

  “我平常不就这温度吗?”他斥去她眼里的担忧。

  “更冷。”她皱眉,轻声说道:“你老毛病又犯了吗?”

  原想答说没有,但她是他的枕边人,瞒不过她。哎,她遇事都有些迟钝,想法也仍单纯,唯独对这种事敏感得紧。

  他叹了口气。“是犯了,不过现在没事了。”

  “你不让我知道。”

  “现在你知道啦。”

  她不是这意思,他偏硬扭成这样。难怪昨晚睡到一半醒来,不知他去哪儿,但因为实在累极,又沉沉睡去,等醒来时就见他躺在身边。

  她以为他只是睡不住,出去绕绕。

  “不要再皱眉头啦。”

  “我……我……没有想到。”语气之中尽是懊恼自己的愚蠢,金大夫说得没错,她的思考通常是一条线,没有办法跳跃一大截或者中途拐个弯。

  他听出她的自责,轻笑:

  “这有什么关系?你若醒了找我,我还嫌麻烦。你不知道吗?男人家最怕就是给老婆看见弱点,那会有损他的男子气概的。”

  “胡扯。”

  “好吧,我是胡扯。”暗暗记住以后再犯毛病时,尽量不要碰触她,以免她又发现。

  “我真有这么冷吗?”

  她点头。“很冷,你的体温一直好低。”跟掉崖前简直天差地远。

  “你嫌弃了?”他吸吸鼻子,逗笑她。

  她柔声说道:“不嫌弃。我温暖你。”

  他闻言笑了,不由自主地吻着她。明知自己现在浑身是冷的,仍然克制不了自己的欲望。

  或者,贪恋她身上的温暖也是原因吧,让他自己有活着的感觉,在他赔尽自己所有的一切,让她活过来之后,有时反而觉得自己当时已经死亡。

  赤脚下的钓杆在抽动,他不理,直到钓杆挥得厉害,让他不得不稳住自己,抱紧她。

  “有鱼上钩了?”

  “是啊,不识相的鱼儿上钩,哼,上市场等着送入人腹吧。”他恼道,接过钓杆,用力拉起。

  鱼不小,她欢呼一声,爬离石头,先到岸边等他。

  等到他将大鱼丢进篓子里,与其它今天钓上的鱼作伴后,他收拾起钩杆,拎起篓子跟着上岸。

  他瞧见沿住溪河高处走来一个中年汉子。他不甚在意,拉好她方才松脱的衣领,牵起她的小手,笑道。

  “天气好,鱼钓着也不少,卖鱼是太多了,咱们来烤鱼吃,好不好?”

  “好啊。”她点头,对他随兴的作法,已经习以为常。她的指腹轻轻搓着他冰凉的掌心,想让他暖点,心里开始盘算有机会要预先做冬衣了。

  去年的冬衣还不够,他的体温比她还低,一遇冬天,那就像是冰柱遇风雪,好几个晚上被他冻醒了,好害怕他活活被冻死,她知道他也发现了,所以后来的日子只要她睡着,他独自抱着棉被打地铺去睡。

  她微微恼哼一声。当然,他醒来时会发现有人跟着他一块睡地上。

  “哎呀,是谁惹恼你了?”他笑道,捡来枯枝生火。

  “是回忆让我不高兴。”

  “回忆?”

  他怔了下,揣测她是指多久以前的?三年前?还是更久以前,他没有再追问,怕她想念她的家人。拿出随身带着的匕首,削去鱼鳞串过树枝。

  烤鱼时,她亲热地窝进他的怀里,他也只觉好笑,知她不是热情如火,而是想以身子温暖他的。

  “哎,会让我想人非非的。”

  他在她耳边鬼叫,克制着毛手毛脚的冲动,因为从溪河远处就可以看见这时里,那名中年汉子已近在眼前,走过他们时,他也不理会,专注地烤鱼。

  当中年汉子走回来时,他的眉头拢起,冷冷抬眼相望。

  “呃……请问这兄弟……下一个村落……还要走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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