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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补吧?”我嘿嘿贼笑,以手肘顶了顶他的腰侧。“世上想必又多了一个幸福快乐的女人。”

  他伸手勾住我颈子,拖着往他办公室走去。

  “你呀,思想邪恶。”依然是一迳宠溺的笑。

  我心下暗自庆幸上次的“小吵架”已不复见。说真的,那时我还真是给他吓到了咧-一幸好他这个人不记隔日仇,但话又说回来,我实在不晓得自己那天说错了什么话让他眼中冒火。以我对朱棣亚的了解,他可能是不会对我明说的,顶多以眼神悲悯我的迟钝罢了。

  幸而我这人并不凡事问到底,所以也就不会放任自己太多的好奇心去虐待脑细胞。

  还未有机会踏入办公室,我顺道打量一些投向我的眼光,然后再望回朱棣亚身上,想知道他慢下步伐的原因。

  左侧方九点钟方向,一名半靠在屏风旁的粉领打扮女子,半啜着茶,也直直的看着我这边的方向;笔挺的西装女裤摆出三七步的架势,是一种冷淡且不好惹的姿态。

  “美人。”我对上头的人儿低语。

  朱棣亚微笑看了我一眼,脚下再无迟疑,拖着我的脖子进他的办公室,将门合“喂喂!兄台,我虽不是香也不是玉,但请你看在相识二十九载的份上,饶了我无啥作用的脖子吧。”

  “我认为你存心来瞎搅和,期待看到冲门而入时面对着火辣辣的镜头,好来个捉奸成双。”

  哎呀!被看透了,我吐了吐舌,直接问:“是她吗?女强人耶。”我还以为朱棣亚看中的会是柔弱美女,相夫教子那一型的传统女。

  “她只是外表看起来坚强。”他放开我,走到咖啡壶那边倒了两杯过来,而我早已坐无坐相的占了一张三人座的长沙发权充倒路尸起来了。

  “你观察她很久了吗?”我丢了一颗方糖到嘴巴内,并且加了四五颗到我小小的咖啡杯内,几乎没将所有咖啡给挤出杯外。

  而朱棣亚永远会对我这种行为皱眉。但在明知劝也没用的情况下,通常选择闭嘴,免得浪费心力。

  “她当了我三年的员工,但了解她则是最近两个月的事,毕竟我与她有了关系。”

  “她——呃——我想应该不是在两情相悦的情况下上床的吧?”如果是,我必然会第一个知道。

  他点头。

  “我一直在猜她的动机。一个亲人远在国外,只身在台的三十岁科技界人才,年收入百万以上,有房子、有车子,年轻貌美又独立自主的女人,你想她还缺什么?”

  “看得顺眼的性伴侣或完全为她所独有的孩子?”时代新女性们向来只转这两个念头,而非功成名就的好丈夫。毕竟现代的男人太不可靠了,十个有钱九个置外室,信自己爱自己最为妥当。

  可见我说对了,因为朱棣亚的笑容有点苦。

  “她想要一个小孩,不要男人与婚姻。”

  “她怀孕了吗?”

  “应该还没有,因为她企图再找我过夜。”

  “不想拒绝?”我跪坐在沙发上,好奇着他的反应。

  “我不想让她去找另一个男人,但也不愿因这原因与她再有交集。”

  “如果我与其他男人上床你会不会介意?”我问着。

  “会,我怕你被骗。”伸手抚了抚我的头:“你呀,不知何时才会有因渴望而上床,而不再是因为好奇去与人亲密。”

  呃——我承认我不曾把性生活当成生命中的必需品,像情色文学中所形容的那种一听到暧昧字眼或被撩拨即虚软无力,热血奔腾。应该不是出于不爱的原因,即使有了爱,性毕竟也只是一道过程而已,并非一定得由它的完成来表态爱情已臻圆满。我不能想像如果有一天,我疯狂爱土一个男人之后,成天想的便是上床!上床!上床!与爱人打一照面便是“我爱你”个没完,然后上床、亲吻,共同激情到隔日的到来。

  我喜欢与一个温暖的男人一同醒来,但那不代表必然有着激情狂爱的前一夜:我喜欢与不讨厌的男人手牵手的走去每一个地方,却不必要亲吻来表示爱情,只要他有一双温暖厚实的大掌。难道,那便不是爱了吗。

  我甩了甩头,不去深究那些根本无解的疑问。

  “你现在正在追求她吗?她想必对你很有好感吧?”

  “在意,但又坚决不让自己太在意。她知道我有一个云游四海的老婆,她不愿破坏我的婚姻。”

  “与你上床就不算对不起我了吗?她们这些现代新女性真是自私。如果不爱你就不该与你上床。我会原谅爱你爱到无力自拔的女人,但不会原谅那种借种借到别人丈夫身上的女人。”我不以为然的轻哼。

  他浅笑,伸手K了我头一下。

  “若没有相当的感情,你以为有哪个女人会轻易与男人上床。尤其是那种自律自爱、从不允许自己留下瑕疵的女人。”

  显然这位仁兄观察得颇有心得。

  “很难说呀,你是有钱途的俊男耶。”

  “她的父兄皆是美国矽谷的高科技人才,我这小公司不算什么的。”他对我的挑剔失笑不已。

  我斜眼睨他,这位老兄严重的在偏袒外头那位小姐,看来是真正陷入情关了。想必那女子有其独特的美丽让朱大公子失魂落魄,看得我乱刺目一把的。

  “我不喜欢你被抢走啦!”索性,我任性的叫着,像只无尾熊似的抱住他腰。

  知道终须得失去,却怎么也舍不得。

  就像小时候捐玩具、旧衣,那些用不着却很喜欢的物品捐出去时,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但却不能不捐,因为我知道有人比我更匮乏,不能因为我有恋物癖就死占着自己已用不着的东西。

  为什我会如此丰裕?致使我在割舍时伤心得哭不出来。对于那些我用不着却喜爱万分的东西,必须流失时,都像刀刨似的难受。

  我不要!我不要!

  而朱棣亚只是紧紧的抱住我,包容我不安时的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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