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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你既然知道他们有来找我,那么,对发生的事必也有相当的明了,为何硬要我再来陈述一遍?你是存心让我害怕是吗?”她轻轻挣扎,明知从未有机会挣脱他箝制,但他抓得她好痛。

  王竞尧将她抱入沙发中,眼神阴黯且深沈,若有所思;然后,约莫盯了她五分钟之久,他突兀的从西装内袋中掏出一只绒盒,从里头拿出一枚奇异的钻戒,拉过她右手,套入她洁白若春葱的中指上。

  她的心猛地撞了下!无措的适应不了他怪异的行为,心中却又像有了某种明了,却又不敢加以深思。这算什么呢?她早已是他的所有物了,又何必再来一次申请所有?而且,她知道的,这男人会慷慨的送给他的女人华宅美钻,但绝不经他手;他不会费那种心思,而是由各家名牌公司寄来目录,由她挑选,每月必定有成批的当季名师所制的华服送来,更别提其他配对的首饰皮件了,绝对不会有缺乏的。他不会介意挥霍他的财富,可是若说由他亲手拿来的饰品又是另一回事了。为什么?这代表了什么样的宣告?

  他薄抿的唇角上扬,似乎心情又转好了。攫住她慌乱的大眼,一字一字的道:

  “三天后,你与掬幽上路去日本住一年。”

  她喘了口气,又要送走她了?她……被置于何地?或,他又厌倦了她了?那为何不乾脆放开她算了?分开一年是为了“保存新鲜”吗?真要不见她,可以一如以往别来这里就行了,她难道会缠着他吗?还是……将有另一个女人要成为这里的新主人?所以这次她必须被丢的更远?如果真有那么强烈吸引他的女人出现,他该放开她了吧?

  “合约作废不更快速乾脆一些?!”她语气中闪着急切的渴望。他肯吗?他会如此好心吗?……

  “别惹我!”他半眯着豹眼,一手探入她洋装的襟口内,盈握住她一只高耸,像是箝制她心脏一般,令她不能呼吸。“别再让我提起这种话题,我说最后一次,你,何怜幽,今生今世是我的女人。各种形式上,我都要了你,就是死亡,我也会抱着你共同下地狱。明白吗?”

  “下地狱?我早已在那里了。”她惨淡的低语;他的手劲弄痛了她,可是她依然不知死活的回应他的话──“王竞尧,你对那些曾是你床伴的女人都这么欺凌吗?她们可有活得比我久?”

  毫无预警的,他将她白色洋装扯成二半,这是他愤怒的表现!她闭上眼,寒意顿生的抱住自己脆弱的身子。为什么又要惹他呢?若非他说过绝不打她,那么此刻她的下场不会比破败的衣服好到那儿去!老天……她是怎么了?去惹明知不能惹的人?为什么?……绝对不是因为他又要甩开她,绝对不会是!

  何怜幽此刻最恐惧的是自己无法安然的心。它──为谁跳动?

  “怎么?有胆与我对抗,却没胆听我的答案吗?”他的口气几乎算是恶狠狠又充满嗜血的残忍!强迫她睁开眼。“如果这算欺凌,是的!我只欺凌你。如果当我的女人会短命,你不会活得比谁久。是你欠我,如果这叫下地狱,那只能说你欠我太多!今生今世也还不完。”话完,一把抱起她,往楼上移去,不看她绝望又恐惧的面孔。

  何须下地狱?他们早已在其中了……何怜幽放任泪水轻易滑落,却理不出眼泪垂落的原因。

  是因为他的言语中明确表达的残忍?还是他又厌倦她,厌倦到必须把她丢到日本一年的事实?

  是否因为心中一直若有所待,才会在这不堪的境地中心碎神伤?!伤她的,不是他要娶妻的事,而是他厌了她,却又硬是不放她,执意折磨她来找寻乐趣。

  该怪的,是她自己。谁教她又生出一颗心来让他伤害?她今生今世注定得沈沦了……

  当一个男人开始厌倦了一个女人会是什么表现?是不是该像那些肥皂剧所演的

  夜不归营,对那女人不屑一顾到连碰都嫌烦?

  可是,他呢?为什么会一如初时要她时的模样?没有多一分,亦无少一分。这样能算是不要她吗?可是他的侵占依然彻底且火热。他们之间是站在什么情境下的情人关系?

  原本何怜幽以为此次日本之行必定是自己与女儿前去,因为王竞尧既已不要她,又那会拨出他宝贵的时间来领她前往?可是,她料错了,依然是他带她上飞机,并且身边多路一个十二岁的俊美男孩。反应该不是他的孩子,因为面孔不像,但那种傲冷气质却又难以言喻的相似。那孩子太早熟,也太戒备,一双野兽般的眼像在防范全天下的人。她的掬幽,将来也会是这样子吗?低首看着正在吸允小指头的女儿,黑白分明的大眼正好奇的看着那位小男孩,玫瑰色泽的小唇瓣扬着笑容的弧度。这种天真不知愁,会终止在那一天?有王竞尧那样的父亲,有她这种不知快乐为何物的母亲,一个小孩能有多健全的环境成长?

  在机位上坐定后,他将小掬幽抱到小男孩的怀中,下着命令──“她就是你要以性命保护的女孩。何掬幽。”

  小男孩不言不语,静静看着坐在膝上的小婴儿,半敛的眼脸看不出心绪波动的迹象。

  何怜幽震惊的抓住王竞尧的手!他是什么意思?是打算控制男孩的一生还是掬幽的一生?

  “什么意思?”

  他将她的手交合在他大掌中,深黑难测的眼眸没有任何表情,轻吻了下她的手。

  “她是我的女儿。”

  她摇头。

  “你与王亿豪对抗的最大原因是不肯受他左右当傀儡,那你又怎么能以同样的高压手段来安排自以为对掬幽最好的未来呢?你们真不愧是血亲。”颤抖的语调是怒气与指控,或者还有一丝因为胆大妄为而产生的恐惧。

  但他这次出乎平常的没有含怒的表情,他只是扯了抹笑意。

  “你对我与王亿豪的事了解多少?你又怎能断言我与他之间只是微不足道的意气之争呢?”

  “我什么也不了解。了解你不是我的工作。”她拒绝与他的目光对抗。身为情妇,除了交出身体,切记不能失了本分以老婆面貌待之,她永远不会是。何况,如今他连她的身体也不要了,还会要她的了解知心吗?他们之间分歧的意见也不在那上头。“你觉得我当不成一个好母亲吗?要派一个男孩来当褓姆?”

  “你属于我,完完全全。我不允许你专注在我的女儿身上。所以我替掬幽找了人。”

  “那是……”她再度看了眼在另一方窗口、依然面无表情的男孩。“佣人海是丈夫?”

  他的回答冷淡而无情

  “玩具以及保镖,或将来掬幽愿意时会是的情人与丈夫。”

  她楞了会

  “为什么他肯?他的意愿无关紧要吗?一如当初你要我时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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