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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起先,她使他狂怒。再来,他必须找一些女人来分散王亿豪的注意力。正式与他对峙所扬起的火花飞溅及他身边的女人。有两名床伴被王亿豪派人绑至国外,借以威迫他就范;王亿豪以为他的占有欲会强烈到不允许有人占他的床伴,找了几个男人来羞辱他;可惜没有如他所愿的激出他的怒气。不过他订婚了,让王亿豪窃喜计策得逞。没有人会知道他订婚的真相。

  再来,他不愿见到她大腹便便、天天呕吐的没尊严情况,她必然也不乐见。生产过后,她身子调养了大半年才见好转,所以他才出现。她不会知道当她大量出血时,是他的血救了她!如今,放眼世上,他与她们父女是真正有血缘关系的人了。

  当然还有一个能算得上;不过……他唇边扬起冷笑,只有在王亿豪化成灰的那一天,他才会承认。

  庞非气急败坏的冲入“豹”集团总部,指着正在擦枪的石桐

  “给我一个好理由!为什么你昨天对黄家三姊弟开了六枪?”

  “我只是对车子开了六枪,否则他们没有机会活着回去,三颗子弹已太足够。”石桐淡淡开口。

  朱千妍从电脑中抬头,稀奇道:

  “神枪手虚发六枪而不伤人,岂不让人看笑话了?!”

  “千妍,别惹事。石桐!你不知道黄顺伶是未来的老大夫人吗?你已震怒老爷子了!”岩石桐冷漠道:

  “对你而言,王老爷子是你的天地和一切。对我而言,王竞尧才是我的信仰。我没有你的双重忠实。王亿豪与黄顺伶在我眼中什么也不是。”

  庞非顿了一顿,无言可驳。

  “你不当黄顺伶是夫人看,反而以那没名没分的女人为天,她什么也不是!”

  朱千妍笑道:

  “她只是他女儿的妈,他屋子中的女主人。一年前我会愤怒,但事实证明了一切;他将生命交给了她。我们不看世俗的形式,自有一套信仰。庞非,角色混乱的是你,你到底要忠于谁?是那为一心要歼灭‘豹’集团的王亿豪?还是‘豹’集团的老大?”

  情况已演变到白热化,庞非的身分成了墙头草,所以近来重要集会,没有人会特意通知他。他的双重忠实面临单一决择,然而决择的意思代表了必然的反叛。忠于王家或忠于王竞尧,没有双全的事。

  庞非坐入沙发中,不愿对此事做出任何决定。王竞尧的举止严重触怒王亿豪;在公司之中,刻意将王竞尧挤到无实权的虚位上,更决意消灭“豹”集团,让王竞尧完全的被孤立。

  自从王竞尧有了何怜幽之后,庞非被他隔绝在距离之外。共同成长的两人更形陌生,已经到了无法预测他行为、无法对他询问的地步。也许问题不是出在何怜幽身上,而是王老爷子对自己的偏重;所以王竞尧始终对他冷笑以待,认定他只是老爷子派来的奸细。是奸细没错,但为了王家,他可以为他们出生入死,但到头来却是这种下场吗?为了使他们祖孙相处得好,他这中间人隐瞒了多少不可说的事!如今依然没有冰解的现象,反而更让自己陷入不利之地。

  “豹”集团在他而言只是个小玩艺儿,也是王竞尧兴致来时弄成的玩具;他并不看重。即使“豹”集团如今已是黑道威名远扬的大帮派,但比起王家的富可敌国,又算得了什么?!所以庞非不介意这集团中自己身分的重要与否。可是集团中几名大将是忽视不得的──神枪手石桐,百变女朱千妍。他们两人是王竞尧一手栽培的人,未来尚有可开发的潜力。而他们可以为了王竞尧做尽一切事情。一旦双方成为敌对,这两人若不能收为己用,必会是最难对付的对手。庞非不想与他们对立。

  只是……老爷子的执意消灭,未来会是怎样的情况,连他这般深受倚重的人也不禁举棋不定了。他该怎么做?

  很难去想像王竞尧抱着女儿戏耍的模样。在他身上看到任何温情都是奇怪的。

  难得今日他在,也兴起游泳。九月的时节,泡水是合适的消署活动。顶楼的游泳池终于有了存在的价值。她不会游泳,但也得穿上泳衣陪伴他。女儿也是。教一个七月大的小孩游泳挺怪异的。

  他们父女一同在池中戏耍。放女儿在婴儿专用的游泳圈中,让她双腿可以踢动,而不怕溺水。奇异的,女儿笑了,她小小的面孔上是满足又新奇的笑容。

  何怜幽坐在池边,只以双腿踢动水波,汤成一圈又一圈的涟漪,在日光下浮动波光。

  这样平和悠闲的日子,什么也不做,只是怀想与沈思,她可以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过。但在社会贡献上,她无异只是一只米虫而已。这种人,没有存在的价值,但只要知足,却是绝对的幸福。有谁可以什么也不做就生活优裕、不必愁生活没有着落?

  她可真是一个毫无企图心的情妇了!一般当宠的情妇会趁机要求金银财宝、公司股票、车子洋房来充裕自己容颜不再时的保障。因为聪明的女人都知道一个女人的青春只有十年风光。靠美色肉体生活的女人吸引力也不出十年。更甚者,性好女色的男人永远不会安于一个女人。他们乐于尝鲜,不耐等到女人人老珠黄,两三年抱腻了,再换一个便是。只要他有权有财。

  她比较笨吧!或者对生命的渴求没有强烈到做一辈子的打算;也或者她尚年轻,无知道不知金钱的好用,也尚未真正体会到挨饿受冻的苦。所以什么也不想,什么也没在意。

  蓝色的天空写满她漂泊的渴望,她的心依然没有着处。那个以各种方式宣告她为他的专有的男人,尚未在她心中有完整的定位。她是画布,他是画笔,由空白挥到形形色色,如今仍是未完成中。也许,完成后,她会明白,两人之间能延伸出什么结果。他想要什么?

  王竞尧将女儿推游过来她这边。她抱起女儿,以乾毛巾包住。也该是她喝牛奶的时候了!将女儿交给守在一旁的奶妈。直到游泳池只剩他俩,他搂住她腰下水。

  “我不会游泳。”她搂紧他颈子,并不怎么喜欢身子在水中载浮载沈的感觉。水压会使心脏难受,她永远适应不过来。

  “你常不动会生病的。”他只依他的意愿做事,非要她也学会游泳不可。

  她呛了几口水,再也不肯放开他肩膀,紧紧的搂住!怕他一个兴起将她往池子中央丢,到时不淹死也脱去半条命。她不喜欢这种死法,也深知他性格的难测,只有紧抓住他,直到他打消念头,送她坐回池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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