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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走出一步,却又停住,似乎不想太快对这个地方死心。毕竟她已经找过很多地方了,找到这里已算是走到绝路,再往下寻去,也不可能找着

  什么。

  略带着些迟疑,小心翼翼地,女官轻声叫着:

  “主人,您在这里吗?”话才说完,就觉得自己这样做实在有点傻,

  也就住了口。没有时间耗在这儿了,她得快点找到主人!

  就在她走出几步后,一道闷闷的嗓音传进她耳中——

  “白琳,我在桶子里。”

  “主人!”女官不由自主跳起来,要不是及时将自己的嘴巴捂住,怕不尖叫得全皇宫都听到了。

  女官火速转身,目光在每只半人高的桶子间看着,不敢置信她尊贵的主人居然会藏身在桶子里,当然,藏身在里头没有什么问题,问题是主子为什么躲了那么久都不出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白琳奔到木桶群中,将木桶盖子一个一个打开,可看到的都是馊水,没有人啊!

  “主、主人,请问您在哪只桶子里?”

  “倒在地上的这只!”带着火气的声音,听起来非常的危险。

  女官再也不敢多问,虽然满脸惊骇不解,可她也知道眼下自己最好闭嘴。将倒在地上的那只大木桶用力扶起,火速地将缠在上头那一大捆绳子给拆解开。果真见到主人的身影——非常狼狈的那一种。

  狼狈不狼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主人似乎受伤了!白琳瞪着主人手臂上的血渍惊呼:

  “主人,您受伤了?!”

  “别声张,快扶我回去。”低沉的声音没有多余的废话。

  “是谁做的?竟敢——”

  “附近的宫卫都撤了?”虽然不想与下属谈这个话题,黑衣人问道。

  “是。已经撤了。”白琳从随身提着的漆盒里抽出一件华丽的大氅,抖了抖后,搭在主人肩上,正好牢牢将他身上的衣着给盖住,同时小心拿下主人脸上那块蒙面黑布,露出一张白皙俊雅的男性面孔。

  俊雅男子低头瞪着那只曾经困住他的木桶,突然用力一踹,笨重的木桶在猛烈的力道下,飞撞向那一群已装置好的厨馀桶,瞬间将四五只坚固的木桶都砸成了碎片!然使,才以冷淡的声音道:

  “走吧。”不容置疑的命令。

  “是。”白琳再不敢多言,谨慎地扶着主人,缓缓走出这个臭味熏人的地方。满肚子的疑惑冲到嘴边,却因偷觑到主人阴沉的脸色,而乖觉地都又吞了回去。

  到底……是谁胆敢这样对待她的主子啊?怎么说也不该是这样的情况啊。

  不管是在怎样的情况下,她的主子都不应该被塞在木桶里,丢在这儿不管不理吧?要嘛,就是当刺客举报;要嘛,就是被人帮了一把不是吗?把人困在木桶里是怎么个道理啊?!正常人不曾这么干吧?!

  白琳心中百思不解。

  盛莲的夜空,像是一匹缀满钻石的黑丝绒,美得让人心醉。

  睡在通铺靠窗的季如绘整夜翻来覆去睡不着,只能睁着满是血丝的大眼,呆呆看着那片美丽的夜空。

  宿舍里其他人在体力严重透支的情况下,早已睡得人事不知,有些厉害点的,甚至练就一身好睡功,人还没沾床,就已经鼾声大作,站着就能睡着。

  她也很累了,累得无法去在意满屋子的打呼声与体臭,以及自己已经十天没洗澡的极度恶心感,每天每天都累到爆,如果有人生性爱洁,也得建立在有闲有体力有环境的前提下。很显然,她们这样奴隶一样条件也不具备。

  照理说她也该熟睡了,但闭上眼那么久,睡意却始终不肯来。最后,她只好认了,霍地起身,像在跟谁生气似的,动作很大,弄得原本就不甚牢靠的床板嘎吱响,把一边的人给吵醒了。

  “季奴,你起身干嘛?”满含睡意的声音咕哝问着。

  “我说过了,别叫我季奴,你叫我季就好。”

  “干嘛计较这个?咱就是奴隶嘛,叫个奴字也理所当然啊……季奴啊,好吧,季。我们是奴才,这一生就是这样了,你别不认命,不认命的话,会很苦的。喂,季奴……不是,季,我说你这是要去哪儿啊?夜里宵禁,不可以乱走的,给宫卫发现了,可是没命回来呢!”

  “你睡吧,阿离。我只是去茅房,一会就回来。”

  “喔……那就好。快回来睡啊,明天一大早就要搬石块,很累人的呢,没睡好可不行。对了,你叫我离奴吧,大家都这样叫,我听着也习惯。”打了个呵欠,很快又进入熟睡状态。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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