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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你不想?你不想?你以为……”她气得几乎说不出话。

  三十六楼抵达,她没选择地被拖出去。无视於华丽的装潢、绝佳的采光与视野,她依然瞪著抓住她的男人目不转睛。

  “我以为什麽?怎麽不说下去?”他笑,不管她怎麽挣扎就是不放手。抓著她,似乎是很自然而然的事,他有些著迷了。

  “我要下去!”她叫。

  “在你回答完我所有问题之後,你就可以下去。”将她领到会客室,终於放开她。

  朱月幽一得回自由後,知道逃不了,背过身不想看他。

  这人,即使被公认彬彬有礼,对女性绝不逾矩,是个商场中少见的君子……但他仍没因为叫做房令玺而灭失掉原有的、与生俱来的霸气蛮气。当年在日本--

  呀……

  不!她不要记忆、不要回忆!什麽也不要想起来,至少不能在有他在的时候,她承受不起的!

  “你似乎对我怀有莫名的敌意,可以说明一下原因吗?”双手盘胸,背靠著门板,好整以暇地确定她无处可逃。

  “我对您没有敌意。”若有,也只是一些些的怨、一点点的嗔。

  “看来你是想一直耗下去了。”威胁之意全然没掩饰。

  朱月幽走到窗边,距他有些远了。这样刚好些,一直以来他们不总是海角天涯地相隔吗?她已经习惯这样了。

  “是,我对您有敌意……”她随意说著虚应他的话。一字接著一字,思绪兀自乱转,不太斟酌“我嫉妒您位居高处的风光,羡慕您有一个可爱乖巧的女儿……黄金单身汉、商场名流,什麽都有都不缺……”窗外有一片花圃,冬阳下,几朵仙客来已招展出春天的妍丽秀色。

  “真是这样?”他的声音很近,只在她身後一步远。“为什麽我觉得你言不由衷呢?”她身上有一种淡淡的食物香,像是面包与香草混出来的味道,让他闻了有些神思迷漾。并且……有一种说不上来的熟悉感。

  “您想听什麽,不妨直说。”她没回头,悄悄往旁边侧开。

  他的手臂挡在她能退开的任何一处。

  “那人……不会回来了,是吗?”他不再说著迂回的话。

  “谁?”她低头,看著自己绞紧的双手,其中,右手的中指有一道反白的圈纹……那曾是戒指约束的地方,但是已让她拿下来很久了。

  “你的丈夫。”他的口吻近似咬牙。

  “他……”她声音一哽,紧闭上双眼阻止泪水垂下。是的,他不会回来了,一生一世都不会再回来了,她这不是穿白衣悼念了吗?那个男人呀……一辈子不会回来了。曾经让她那般快乐幸福,而又放她如此孤单寂寞的人呀……他的感情就像一把残忍的利刃,将她伤成现下的狼狈可怜。

  “那男人这麽令你刻骨铭心?就算他离开你,抛弃与你共有的婚姻,你依然拒绝其它感情的可能性,只想在五十年後向政府申请一座贞节牌坊是吗?”

  她淡漠地回道:

  “刚才我不是接受陈秘书的邀约了吗?您还指责我出墙不是?”

  房令玺沉怒道:

  “别背对著我!”将她身子车转过来,为了不让她挣开,索性锁入自己怀中,忘了男女授受不亲这回事。“你喜欢我的女儿,没道理你会讨厌我!别当我瞎了,之所以你会接受陈秘书的邀约不过只是为了气我--”

  她打断他:

  “气你?!我岂敢以为区区如我能够气得到您?”用力挣扎,仍挣不开他雄性天生具备的蛮力优势。他没弄痛她,但就是抱得很牢。

  房令玺近得鼻尖足以抵住她的,两人气息交融:

  “我不会认为所有的女性员工都该喜欢我,但是倘若有人特别讨厌我,我会想知道自己招人怨的原因。而你,朱月幽,正是我请益的对象。”

  “讨厌,只是一种感觉。”她笑笑:“或许……正是因为,你长得像我那个离开我的丈夫。”见他不悦地皱眉,她知道他真的很生气了,但仍是道:“他,其实并不是我眷恋的重点,这麽多年了,我已不再爱他。如果还有什麽放不下的,就是他带走了我最珍爱、宛若性命的唯一宝贝。所以我念他、怨他、怎麽也忘不掉他,以至於每见您一次,就会厌恶、就会避之唯恐不及……这样,您了解了吗?”

  “我像他?原来这就是你讨厌我的理由?我无辜地背负起一个烂男人的罪愆当个代罪羔羊被你摆脸色,只因为某个肖似我的男人犯下的错,所以我活该承受?!”他简直不敢相信,火气如中秋烟火冲满天:“你知道什麽叫冤有头、债有主吗?你竟会是这种是非不明、恩怨不分的昏庸女人……”

  “我正是,也乐意自己是!没人教你生受,您何不放开我,走开一些,好让我下去办公了?”

  “朱月幽!”他咬牙,浑身满是星火恨不得将她摇成碎片、烧成飞灰。

  “你抓痛我了……”她叫。

  房令玺及时压住她双腿,阻止她从他胯下行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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